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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春雨来的又凶又猛,风分外大,拍的窗扉“咯吱咯吱”作响,房顶的雨水从瓦缝间淌下,如水柱一般。
因为害怕会说人话而又心思恶劣的鸟兄故意在旁人面前说人话吓人,所以韩淼淼的院中根本就没有留下丫鬟伺候,窗扇被急风拍开,春风夹带着雨水簌簌往里吹,那窗下的小榻不一会儿就湿了透。
窗外风急雨急雷更急,雷声轰隆隆的轰个没完,且每次响雷都要劈下一道粗壮骇人的紫色雷闪,隔着窗都能照入屋内,照的屋内亮如白昼。
韩淼淼就躺在一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拔步床上,她瞪着眼去看床边的帷幔,心中隐隐泛着一股怒火。
她这个人睡着了被闹醒不气,但最气的就是被闹得睡不着。
她不怕打雷,但这毫无规律的响雷每次都劈在她将睡不睡的时候,只一通雷就能让她睡意全无,酝酿了许久的睡意全部消散,只能痛苦地干瞪眼。
有风吹动帷幔,她偏头去看,适时一道照亮天宇的雷闪劈下,她看见了那扇被吹开了的窗,紧接着她便捂住了耳朵。
待轰隆雷声自耳边褪去后,她才慢吞吞趿上鞋,摸着黑儿的去关窗。
平时她住床上,鸟兄就会闲闲的息在窗边小榻上,可等韩淼淼走到榻边,踩上去要去够窗户的时才发现这榻上的锦被全湿了个透,而榻上并不见鸟兄。
韩淼淼确认这样一个打雷又下雨的天气鸟兄定然不会出门,可是他又去了哪里?
韩淼淼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此时的她可以大致看清房内的摆饰,但她能看见的每一处都没有鸟兄。
“鸟兄,你在哪?”她试探性的问了句,但这样微小的声音在这样一个狂风骤雨的深夜里并不能叫季无休听见,她并没有等来回应。
……
季无休害怕打雷。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在许久之前他还只是个婴孩的时候,那时他并不知晓自己肮脏不堪的身世,也并不知晓他的亲人全都不待见他。
他是只毛绒绒的幼鸟,同时也是一个襁褓里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的婴儿,他住在一座空荡荡的神殿,身边只有只巨大的兔子作陪。
时常他会感觉到寂寞,也会感觉到饥饿,而婴儿表达不满的方式只有啼哭,他的嗓音尖锐高亮,哭声往往能传出神殿外许远许远。
那个时候他看见了一个穿着雍容华贵,气质高傲刻薄的女人徐徐踱入大殿,他停止了啼哭,好奇而又不乏期待地看着她。
然而下一刻,他便被那个女人带走,丢下了雷霆阵中。
一道道雷闪劈入他娇小脆弱的身体,雷声覆盖了他的嚎啕大哭,女人远远地看着,唇边露出了一个满意而又刻毒的笑。
所以在很小的时候,季无休就知道了什么叫做“痛”。
不停歇的雷电不晓得劈了多久,直到最后他失去了意识,当他被那个女人从雷霆阵中带出时,他认为自己终于结束了痛苦的折磨,却没想到,那只是折磨的开始。
他惧怕雷电,刻在骨头里的惧怕。
虽然人间的雷闪远没有雷霆阵中的可怖骇人,它远在高高的天际,像只张牙舞爪的纸老虎,换句话说就是真的会劈到他的头上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他现在的身躯,可经得起任何捶打,可即使这样,它也仍使季无休害怕。
他不可控制地发抖,抽搐,扎在衣柜里的小小鸟儿,恐惧到肝胆俱裂。
然而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一只温热而又柔软的小手缓缓覆上他的脑袋,那手轻柔地类似抚慰的一下下顺着他的毛发,带着一点芍药花浅浅的清香,像是温和的流水,一点点将他浸透,紧接着他就被团到了一处十足温暖的地方,芳香馥郁,好似有甜软空灵的声音在他周身响彻,温柔的声音,温软的话语,将他渐渐安抚下来。
震耳发聩的雷声好似从耳边渐渐退去,他紧绷颤抖的身体渐渐不再战栗,那种温热绵软的感觉渐渐使他紧绷的心神松弛下来,他昏昏睡去。睡了自有记忆以来的第一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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