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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谢衍一生最大的隐痛, 是他的徒弟。
他穷尽一生绝学，唯独无法渡他回头是岸。
曾经，殷无极在他身边的时候, 他觉得一切都合该如此，犹如日升月落的自然规律。
殷无极跟着他, 走遍了世上的名山大川。
他教他击节而歌, 教他市井斗酒, 亦于书海之间教他诗书礼易, 人生至理。
一喜一怒, 一笑一嗔，背后都是无言的默契。
千年相伴, 并不只是修真史上的苍白一笔。
到了后来。无论帝尊如何独步天下, 他看着他的脸，仍然时常会想起当年的书塾外立雪的殷无极, 是如何从一个孤狼一样的少年人，逐步成长为他的骄傲的。
直至今日, 他就算对殷无极刀剑相向, 责任与情感依旧啃咬着他的心脏, 教他徇私，教他心软。
但他们到底是回不去了。
“我对他有情。”
“爱不得，不可说。”
圣人谢衍一沉默就是一生。
而如今谢衍身死, 世上只留下魂归来兮的谢景行。
他终于能承认了。
他不再是他的师尊, 只余下一缕多情的余梦，教他心有憾恨, 教他与故人相逢。教他们再度有了纠葛，不能轻易放手。
多情自古空余恨。
这情字一关，又有多少人过不去。
困扰了他日日夜夜, 教他不敢说出一字，他们保持着虚假的和平与沉默，在爱而不得中互相折磨，在理念背离与立场相对中寻求危险的平衡。
“别崖啊，我情之一劫，最终还是应在了你身上。”
谢景行伸手拂过牢牢护住自己的男人俊美的脸，轻声叹息。
他的红眸里毫无动摇之情，深深地倒映着他的脸，即使从脊背到腰部已经皮开肉绽，魔气修复身体后又被天雷撕裂，甚至要露出森森的骸骨。
“你终于承认对我有情了？”但他却仍是觉不到痛一般，面不改色地拢着他，甚至有些心满意足。“我就知道，你若不喜欢我，怎么会容忍我对你这么放肆。”
圣人动情是什么样的。
是仙人坠落凡间，还是凡
人在这一刻成了仙？
殷无极看着谢景行的神情，他身上的淡漠与孤高早已褪去，那张稍显柔和的清俊容颜上，是复杂到他也读不懂的神情，他漆黑的眼底完整地映着魔君的脸，长睫一垂，掩饰不住的动容便流溢出来，他分明在悄无声息中用情至深。
“很疼吗？”谢景行用手指摩挲着他的脸颊，柔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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