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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酥酪,还有一些烤制的甜点,这些做法都是京城那边盛行的,点心出炉后,连长年都惊叹不已,他在葛家赶车,跟着主人走南闯北,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像这种点心自然是吃过的,自家夫人的手艺比京城那边的师傅还好,而且花样繁多,就是高门大户的吃食也不过如此。
一家子忙活了五天,将家中里里外外打扫一遍,陈宁雅也将回礼备了出来,一盒酥酪,里面用精致的竹碗分装成八碗,盖上盖子,雅致又体面;一盒酸奶糕,加了些果脯碎,酸酸甜甜的,孩子保准喜欢;一盒花糕八样,内有桂花糕、荷花糕、菊花糕、梅花糕,形态不一;一盒各类包子,用的都是鹿肉羊肉之类不常吃的野味。四盒吃食外加腊肉些许,果脯干货各些,还有新鲜的冻海鲜。
每家各一份,再加上翠娘的那份,一辆驴车都装不完,还得温有山跟着跑县城一趟。
他们一走,热闹的宅子瞬间清冷了不少,几个孩子读书的读书,作画的作画,绣花的绣花,也没人烦着陈宁雅,她干脆用半天的功夫将账本看完。
等温有山从县城拉了一堆东西回来,陈宁雅便同他说道:“这半年的盈利倒是比之前好了许多,平均一个月下来也有四五十两,当然,主要还是入冬后比较挣钱。”
入冬后新鲜的青菜水果没地儿见,大家退而求其次,只能买干货了,好歹能换点新花样,不然天天吃咸菜谁受得了。
“尤其是笋干香菇干腊肉等寻常人家也吃得起的东西卖得极好,你下回见着张云,让他带话回去,就说我们收的香菇干量要多一倍,若是舅舅那边供应不上可以让舅舅他们帮着在村子里收,正好让他们赚点差价。”陈宁雅敲着桌子盘算道。
温有山知道陈宁雅这是照顾他那边的亲戚,疲惫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意,“成,就按照娘子说的办。”
陈宁雅抬头,发现温有山很是疲惫,赶忙放下手中的账册,起身帮他宽衣,“外头是不是不好走?今年就别再出去了,等开春天暖了再出门,横竖咱家的日子不难过,不用这般操劳。”
“那可不行。”温有山一把抓住陈宁雅的小手,将她的手包在手心,两人抱着躺到床上,耳鬓厮磨间,温有山慵懒地说道:“这回去冯家送年礼,正好碰到沈大人在那边,得知我送过去的东西里头有酥酪,还一脸怀念,当下冯大哥就把点心拆了请沈大人品尝。
沈大人吃了两口,眼睛都亮了,说他夫人肯定喜欢,我就给沈大人也送一份,沈大人只收了点心,其他的倒是没要,还马上给了回礼,就是翠娘那边没送成,过两天还要跑一趟。”
翠娘那条线毕竟不能见光,温有山也不想长年他们知道得太多,是以每回给翠娘送东西都是他自己出面。
陈宁雅闻言,震惊地坐了起来,别人她不在意,可沈边那边就不能不在意,那两口子毕竟是从京城过来的,见多识广,她会做酥酪这样的吃食他们肯定会怀疑。
温有山看她惊疑不定的样子,赶忙安抚道:“娘子不用多想,沈大人什么也没问,只夸了娘子蕙质兰心,还说县令夫人一直记着娘子,若是娘子得了空去县城可以找县令夫人坐坐。”
陈宁雅仔细回想着与沈边他们接触过的点点滴滴,确定没有露出任何马脚才放松下来,靠在温有山的肩膀上苦笑道:“我估计他们是怀疑我的身份,不过还好,我之前从未跟他们提起过往,想来沈大人也不是多事之人,应该无碍,至于去县城不过是人家客气一下罢了,当不得真。”
后面她尽量不出门了,还是低调做人比较安全。
温有山怕她耿耿于怀,当即转移话题,“元良跟我说了过年买人和进燕窝枸杞的事情,我本来是担心的,不过那孩子据理力争,还说若是我顾不过来他可以帮忙,我看他实在是想做,便答应了,只是买人一事我心里没底,只怕还得娘子出面”
温有山说完才觉得不妥,小心翼翼地偷瞄一下怀里的美人儿,果然,陈宁雅的呼吸一滞。
温有山连忙赔礼,“是我说错话了,娘子不必在意,若是娘子实在不想去县城,我让老大陪我去一趟也是可以的。”
陈宁雅心下一叹,有气无力地嘟喃道:“罢了罢了,是我想岔了,咱家在县城有房有铺子,孩子们也在学堂念书,往后肯定是要走动的,我一直不去县城也不现实,那就顺其自然吧,等开春雪化了我就陪你去买人。”
说着陈宁雅慢慢阖上沉重的眼皮,这几日她也是累坏了。
温有山看怀里的佳人睡着了,也跟着闭上了眼。
接下来几日,家中还是一样忙碌,眨眼的功夫除夕到了,再闹上几日初五都过了,这一年温元良十二岁了,已经是一枚文质彬彬的少年郎了,清俊的面容随了陈宁雅,身量却遗传了温有山,如今已有七尺,估摸着过几年能长到八尺,身材颀长不容置疑,走出门去谁不称一声温家好儿郎。
这会儿村子里的人也意识到不对劲,温家说送孩子出去当学徒,哪个当学徒的能养出这般温文尔雅的气质?那通身气派看着就不像普通人,尤其谈吐斯文,举止有礼,就跟那读书人似的。
孙庆自然也听到了村子里的闲言碎语,闲暇时便把这事当玩笑说了,“我说他们也真能扯,连秀才都出来了,要是元良真的是秀才,我们能不知道?”
张氏给大孙子塞了一把瓜子,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的,“那些人就是闲得慌,自家的事都操心不过来,还管天管地,好像看人家日子好过他们也能跟着吃肉喝汤似的。”
孙来福在一旁默默听着,却是有不一样的感触,“娘,你别说,元良他们兄弟几个确实变得我都不敢认了,在温家做活的那几天元良跟我说话我还有些不适应,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