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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知道欧阳氏这回是气狠了,不敢再劝,取了信便往屋子里走,欧阳氏正揉着眉头深思,琢磨着怎么找回场子,却听里屋传来一声惊呼,随后哐当一声,盒子落地滚了几下。
欧阳氏凌厉地回头,质问道:“又怎么了?”
嬷嬷颤抖着抱着盒子走出来,一张脸惨白得跟鬼似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只颤颤巍巍地将盒子打开,让屋子里的人瞧个清楚明白。
欧阳氏瞳孔一缩,猛地站起来,三两步上前夺过盒子,“东西呢?里面的信件呢?”
“没没了”嬷嬷扑通一声,跌坐在地,面如死灰。
欧阳氏目眦欲裂,抱着盒子的手渐渐收紧,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没了?没了怎么可能没了!谁动了暗格?谁?”
欧阳氏四下张望,头上的钗环都快被她甩飞了。
嬷嬷使劲儿摇头,发髻凌乱,疯了似的哭道:“没有人动暗格,暗格好好的,连盒子上的锁也是好好的,可里面的东西就是没了全都没了”
“查!给本夫人往死查!务必抓到盗贼,否则我们都要完蛋!”欧阳氏心下百转,只这一会儿已经将可疑之人过了一遍,怒不可遏地让人将那几个挨打的下人抬进来,一个个审问,“说!谁干的?”
六个人面面相窥,一脸茫然,哭诉道:“夫人,您可要给奴婢做主啊!”
“闭嘴!”欧阳氏重重拍了拍桌子,起身,怒不可遏地审视六人,脸上尽是阴狠之色,“老实交代谁动了本夫人屋子里的暗格?”
“暗格?”六人一脸茫然,她们只是欧阳氏院子里的下等奴婢,连进欧阳氏房间的资格都没有,更不可能知道那屋子里暗格所在。
嬷嬷急得跟无头苍蝇似的,倒是珍珠冷静一些,仔细盯着六人的反应,见她们不似说谎,再加上这些都是服侍欧阳氏的老人,若真要做点什么也不必等到现在,遂问道:“既然你们都不认,那就好好想想,今日可有其他人进了夫人的院子?”
六人吓得慌了神,当真仔细想了起来,一人迟疑着说道:“今日最先进夫人院子的是大小姐,不过大小姐没能到里间去,等夫人和两位小姐出门后,大小姐只在院子里站着,没一会儿老爷带着冯公子和一位陌生的公子进来,瞧见大小姐的样子老爷就怒了,当下发落了奴婢几个,最后拂袖而去。
老爷一走,冯公子也护着大小姐离开,最后走的是那位陌生的公子,不过他就在院子里和管家说了两句话,具体说什么奴婢也没听见,要说最后走的,应该是管家”
“陌生公子?”欧阳氏眉头紧皱。
珍珠建议道:“夫人,不若将管家叫过来问一问,若是没有可疑之处那只能报官了。”
欧阳氏气得横眉竖眼,冷哼道:“报官?报什么官?陈阳秋就是棣州最大的官,我丢了东西他指不定心里正偷着乐呢!会尽心尽力帮我抓贼?你做什么春秋美梦!”
珍珠被骂得不敢吱声,狼狈地跑出去喊管家。
管家一进门差点被地上的碎渣子扎了脚,战战兢兢地给欧阳氏行了,惴惴不安地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管家,你也是府中老人了,能坐上这个位置不容易,我也给你几分薄面,不过今日本夫人院子遭了贼,你难辞其咎!”欧阳氏怒目而视。
管家吓得膝盖一软,连跪都跪不住了,趴在地上请罪,“夫人丢了何物?小的这就派人去寻。”
要是能说就好了,丢的那些信根本就见不得光,管家这话分明就是往枪口上撞,欧阳氏尖利地声音仿佛要将眼前之人撕碎,“丢什么你还没有资格知道,我现在要的是那个贼人,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小的这就下去查”管家嘴里发苦,这事要如何查?连丢什么东西都不知道,贼人长什么样也不清楚,可真是为难死他了。
不过欧阳氏都发话了,管家不敢怠慢,连夜召集一群下人到处搜查,动静闹得极大,连陈阳秋都惊动了。
“乱糟糟的,又闹什么!”陈阳秋心烦地将书册往桌上一扔,起身走到窗边,负手而立。
管家冷汗涔涔,小心翼翼地禀报道:“老爷,夫人的院子遭了贼,现在命小的找出贼人,可夫人连丢什么东西都不说,贼人长什么样也不知道,小的实在是是无从下手啊!只能先派人搜查稳住夫人。”
“哼!”陈阳秋不满地瞪了管家一眼,垂眸道:“把人都撤了,没影的事弄得府上人心惶惶,她要是真的丢了东西就让她去报官,具体是何物也要祥禀,若是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没事找事,存心找不痛快,不用理会。”
管家得了陈阳秋的吩咐心下一松,忙吩咐下去。
欧阳氏还没消气就因为陈阳秋这番话再次激怒,大闹一场差点晕厥过去,正院人仰马翻,不得消停。
温元良兄妹俩先是跟着卓明轩去了卓家别院同卓千语说了会儿话,又陪着卓家父女用了饭才离开,披霜冒露回到温宅,正屋里还亮着一盏微弱的烛光,陈宁雅正撑着脑袋假寐,听到动静方才微微睁眼,声音沙哑地问道:“回来了!”
兄妹俩忙上前道歉,“让娘担心了。”
陈宁雅微微摇头,见着儿女那点不安也消散了,“子兮托金银回来传话,说你们遇上点事去了卓家,可是用饭了?”
温元良本来想点头的,灵光一现,换上一张笑脸,道:“我们还能陪娘吃一点。”
陈宁雅好笑地睨了他一眼,同身边的丁婆子吩咐道:“让厨娘把燕窝粥热了呈上来。”
“是!”丁婆子含笑踩着小碎步快速离开。
温元贞亲热地挨着陈宁雅坐下,脑袋蹭着她的胳膊,依恋又孺慕。
陈宁雅眼中脸上一闪而过诧异,好笑地摸了摸温元贞的脑袋,柔声道:“怎么了?都快出嫁了还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