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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无可奈何的感觉连隔着门的李氏都听出来了。
就在大家迟疑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就听赵氏激动地喊道:“我不管!将来后不后悔我不知道,但你们现在就放弃的话我现在就后悔!”
陈宁雅抬起的脚顿了顿,没再往前迈,倒是李氏直接上前拍门,“开门!”
房门很快开了,李氏直接进去,不悦地质问道:“在别人家里闹成这样像什么话?虽然我不是你们的长辈,但跟二狗他娘也算有些交情,就倚老卖老一回,有什么话今天大家都说开了,我给你们评评理!”
李氏在村子里算是德高望重的老人,村里有什么红白喜事大家都会上门找她,便是谁家出了什么乱子他们这些老人也会出面。
是以李氏这么一说,赵氏等人当即默了,压根不敢反对。
李氏一瞧,直接冲黄二狗问道:“现在你家婆娘的意思和孩子们的意思我们都明白了,就你的意思不清楚,趁着大家都在,你这个一家之主也说说是个什么打算!”
陶德仁附和道:“是啊二狗,你可是一家之主,这种时候不吭声的话可就不对了!”
说着陶德仁还偷偷跟黄二狗使了个眼色。
赵氏很怕黄二狗在众人面前跟她对着干,嘴巴张了张欲开口。
黄二狗却抢在她前头咬着牙道:“我的意思是尊重孩子们的选择!”
这话一出,赵氏顿时一脸失望,捂着脸坐下来失声痛哭,片刻才强忍着收了声,转身同陈宁雅歉疚地说道:“阿宁,今天是你家大喜的日子,我不该哭的,你放心,我现在就收拾东西搬出去,既然他们父子一条心,这个家有我没我也没关系!”
“娘,你干啥呢!”黄志刚沉了脸。
陈宁雅也是一脸严肃地紧紧拉住赵氏,“阿莲,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有什么话等大家冷静下来再说,我知道你一门心思就是让孩子们光宗耀祖,站在你的角度我能理解,但同时我也能理解孩子们的压力。
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什么情况都适用,当初先生都说老三比老大老二还要有天赋,那个时候我们家也没有今日的荣华富贵,老三说他要跟着华道人离开,我便心里觉得十分可惜,最终还是答应了,现在他自己不也过得不错?
别说什么你们家跟我们家不一样,父母的心都是一样的,都希望他们节节高升,一步一步往上走,但也要量力而行!再说了,孩子们也没把话说死,都说努力一把,不成再放弃,还没到那个地步,你现在上纲上线又有什么意义?
再说了,他们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若是真的走不了仕途,高不成低不就,我们能放着不管?必要时候有山他们也是会拉一把的,你这么逼,反倒将他们那点信心都给逼没了!”
听了陈宁雅这番话赵氏倒是平静了不少。
众人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李氏恨恨地摇摇头,一边往外走一边絮叨道:“这人啊活着就该心宽一些,什么都看不开只是累人累己!再好的孩子也禁不起这样逼啊!”
温有山拍怕黄二狗的肩膀,低声说道:“好好处理。”
黄二狗重重地点头,寻思了片刻才追出去,在温有山身后喊道:“哥,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刚刚赵氏闹腾主要是为了在京城置办房子的事情,志杰和志刚不同意,说这样他们压力很大,直接住学院就好了,我寻思着还是买吧。
倒不是要给孩子们压力,而是买个房子和阿林他们挨着,也好互相有个照应,另外,我想让赵氏和邓氏留下来照顾他们兄弟俩,没个住的地方实在不方便,这宅子要是后面不用了再卖出去,也亏不了多少银子不是!”
温有山被黄二狗的话吓了一跳,“可别了,邓氏留下没问题,赵氏就算了,两个孩子的压力本来就是她给的,你再把她留这边,他们还能好好念书吗?你若是不放心的话我让人盯着就是了,在京城,不会有事的。”
黄二狗大喜,连连道谢。
这种小事温有山只要吩咐一声,自有管事将事情办妥。
宫门处,从安国公府过来的新娘队伍浩浩荡荡抵达午门,宫乐齐鸣,礼部尚书带着一群官员,威仪地宣读提前写好的颂词,待长篇辞藻念完,午门正大门缓缓打开,宫人拉着凤辇长驱直入。
这是属于皇后独有的尊荣,除了皇后,任何女人入宫都只能从侧门。
见证这一刻的祁子兮薛正等人,终于深刻意识到温元静的今非昔比,穿过这个门洞,她将是大齐高高在上的皇后,不再是那个跟他们平起平坐的小妹妹了。
祁子兮和薛正遥望,莫名地读懂了对方眼里的深意,颇有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萧索。
坐在凤辇之中的温元静可不知道那些人的心思,随着尔秋在她耳边不停提醒到了什么地方,她的心跳也莫名地加速。
凤辇在承康宫外停下。
唯春从窗帘缝隙看到那几个字,兴奋地说道:“皇后娘娘,到了!”
“到哪儿了?”温元静紧张到脑子一片空白,头脑空空,什么都想法都没有,只是下意识地反问。
唯春却正儿八经地解释道:“小姐,皇上住在明静殿,您的住处安排在永禧宫,距离皇上的明静殿很近,这承康宫就在两宫之间,是皇上登基之后跟着永禧宫一起修建的。
竣工之后内务府曾经请示过皇上这承康宫的用处,皇上不吭声,为此戴首辅还打上承康宫的主意,觉得这里离皇上的明静殿很近,他们在此办公更方便随时请示皇上,却被皇上明着暗着嘲讽了一通,过后戴首辅不敢提,这里也没人再问了。
没成想皇上竟然早就做好了打算,这承康宫就是专门为帝后大婚准备的!”
这话说得温元静好不容易平静一些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后面外头之人说了什么她都没听进去,满腹心思都是这承康宫永禧宫,萧广用心良苦什么的,自个儿就跟个提线木偶似的任人摆布,好在她学了这么久的规矩,便是心不在焉也不会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