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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一生以铸剑为乐,不怎么插手江湖中事,不记得招惹过什么仇家,你是哪个派来取老头子性命的。”
那人浅笑了两声,“你命中该有此一劫。”
那苍老的声音仍旧浑厚,极坦然,“老头子如今打不过你,死便死矣,或早或晚的事罢了,只不过想着死前死个明白。”
“恕难从命。”
玉腰奴嗤笑着踏了进去,“他这样偷偷摸摸,躲躲藏藏,深夜来暗杀,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只会烂在肚子里,又怎么会说出去。”
屋中
两人,一人身形魁伟高壮异常,仿佛巨人,委委屈屈的缩在一辆轮椅上,这人须发戟张,面孔和发须都发红,烈火一般的颜色,小臂壮硕,将轮椅扶手完全压盖住了,这便是南冶派的老掌门纪燃。
这人如此健壮,除却眼底两抹乌青与黯淡无光的双目,实在难以想象这样一个人,已然身患重病。
在纪燃轮椅前两步距离外,站着一个身条精壮,穿着南冶派服饰的男子,他背对着门外的人,听到声音,霎时惊觉,却不慌乱,他第一样要做的事,不是回头看门外的三人,而是运起右手,双指并拢如电,直袭纪燃心头。
危急之中,纪燃爆发出一声虎吼,那手臂似开山巨斧一般砸下来,男人身体柔软的太诡异,浑似没骨头,绕开纪燃一掌,谁知纪燃早知避不过,另一手护在要害,以手臂来主动承受这致命一击,“要是只能糊里糊涂的死去,老头子就不想早死了。”
这两下一拦,给了玉腰奴三人前来助力的机会。
寅九和楼镜一左一右,寅九内力一震,佩剑旋转飞出,剑刃就要割到男人时,男人脚下一蹬,飞身后退。
剑从男人身前贴着飞到了右方,楼镜伸手一接,握住了剑柄,剑刃一转,发出一阵轻吟,便似游龙一般追着男人而来。
两人这一套配合,行云流水,没有间隙,男人被逼得只能撤身后退,出了屋子,到空间更广阔的庭院里,寅九一把短剑,也追了出去。
在月光之下,可以见到此人并未蒙面,露着脸,但那张脸,过分平淡,没有使人记忆的特定,属于见过一面,转眼便会忘怀的面容。
楼镜猜测这人易了容。
那男人见一击不得手,惊动了旁人前来,想要逃走。楼镜和寅九想要拦下他,可这人功夫太过邪门,整个身体好似一件丝绸衣裳,顺着剑锋柔顺转动,一时之间,竟难伤到他,更困不住他。
楼镜和寅九又有顾忌,若是动静闹得太大,他二人也会受到牵连,是以并未穷追猛打。
男人寻到机会,衣裳一转,似一阵旋风腾空,白色的衣裳遮
掩住了视线,楼镜和寅九追至时,见男人退了白裳,只着一件贴身的黑衣,往远处逃走。
楼镜直追上去。
踏出去一步时,她和寅九同时感觉到不远处还有人窥探。
楼镜心念电转,若是她未猜错玉腰奴和纪燃的关系,让玉腰奴和纪燃独处,难保不闹出什么乱子来,她的剑还未取走,不能放任不管,而那暗处的人也不知是什么来头,为避免敌人调虎离山,只留玉腰奴一人在此,可能应付不来。
但她直觉那逃走的男人不简单,想要一探究竟,也不想放过,因而回头向寅九道:“你留在此处。”
寅九脚步微顿间,楼镜身子早已蹿远,只见小小一个黑点。
寅九立在院墙之上,足尖支撑着身躯,月色下如黑色的蝴蝶,轻盈翩然,他身形对着堂屋,却在倏忽间,方向一转,往炼炉那方的院墙飞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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