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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蔓:“……”
将李蔓送上楼交给赵金凤,宋逾扛着扁担,挑着两只木桶出门去溪边挑水。
家里有三口水缸,楼上一口是用来做饭烧茶刷锅洗碗的,楼下两口,前院一个,后院一个,前院挑的水给家畜饮用,后院多用于洗澡。
三口缸刚刚挑满,放羊组的孩子便赶了羊群过来。宋逾放下水桶扁担,打开篱笆门,十只山羊飞速跑进了院。
谢过一众孩子,安顿好山羊,将灰灰拴进后院的马棚,两只大白鹅领着七只鸭子,两只母鸡回来了。
李蔓随爷奶坐在二楼的平台上,捧着碟阿奶洗好的羊奶果,边吃边打量着院内忙碌的宋逾,不是说弱不经风小白脸,偷奸耍滑不干活吗?!
这一天表现的,怎么跟书里写的一点也不一样?
老爷子从后院砍了根竹子,截了最嫩的一段,在剖竹篾,李蔓凑过去看了眼,剖得极薄:“阿爷,你要编什么?”
“给宋逾编只饭盒。”
老爷子有一手好竹艺,剖的竹篾又薄又韧,编织的杯子比陶瓷的还好,不漏水,冲茶时还带着股竹香。
李蔓又瞟了眼阿奶手里明显大几号的鞋底,泛酸道:“怎么一个个都对他这么好,我的呢?”
赵金凤白了她一眼,瞅了眼天色,针在头上抿了下,扎进鞋底,扯着垂落的麻绳于鞋底上缠了几缠,收起针线篓道:“时候不早了,走吧。”
坝上点起了熊熊火把,照亮了一方天空,竹瑟声、笛声、歌声、大人的叫嚷、孩童的嬉笑于寨子的上空交汇,好似一曲丰收的民乐。
宋逾抱着包谷酒随两老离开,没一会儿,端回了一碗杀猪菜和两个包谷饼子。
“趁热吃。”交待完,人又匆匆走了。
李蔓吃完,略坐了坐,洗漱后就又睡了。
翌日一早,窗外的震雾还没散呢,宋逾拎着两只野鸡,一身水湿地进了院。
也不知什么时候进的山。
……
一夜过去,郑修平的思绪从昨日的混乱中抽离,冷静下来想了想,拿起电话拨给了杨玉莲。
杨玉莲在省文化局工作,接到电话又惊又怒,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李长河会出尔反尔,他明明答应让出工作名额的。结果半天不到,就将墨雅弄进了监狱!
攥了攥指尖,杨玉莲强自压下心头喷发的怒火,尽量心平气和道:“阿爹呢,还在公安局吗?”
“昨儿就回寨子了。季墨雅的事,你还是跟她爸说一声吧,最好你们俩口子亲自过来一趟,跟长河叔好好地协商一下,故意伤人罪,可轻可重,李蔓身上的伤看着还没有季墨雅重呢,你们代孩子好好的跟长河叔赔个不是,医药费给足一些,看能不能让他们撤诉。”
“至于‘封资修’……”郑修平迟疑了下继续道,“你们那边只要查不出来什么,季墨雅这边问题就不大。”
跟季志国商量,给李长河赔罪,清理早年收到的物品、信件痕迹,这些无论哪一样,对于杨玉莲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挂断电话,杨玉莲单手撑着桌子,眼前阵阵发黑,怎么会这样?
她算的没错啊,依照李蔓的心性,接到信肯定气不过,一准儿冲进深山。
深山里有个什么不是很正常的吗?
到底哪里出了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