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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妃思索良久,晚上也睡不着,枕在安王的手臂上。她轻声道:“王爷,阿汝跟了你也有好几年了。总不能一直让她这样无名无份,你看。是不是该立她为侧妃了?”
安王伸手揉着她的头发,笑笑道:“怎么忽然提起这事?”
安王妃心里头藏不住话,有些不高兴地道:“现在大概很多人都以为她才是安王妃吧?你倚重她。但凡要紧的事情都交托给她去办。她在府中的地位已经远胜于我这位王妃了。很多时候我都要听她的意思去办。”
安王软声道:“傻瓜。本王再倚重她,她到底只是个奴才,至于侧妃之位。如何轮到她呢?你往后不必管她,只管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她算什么?”
“那王爷与她……”安王妃轻轻地叹气,“你们早就在一起了。她这样无名无份。也委屈了她,还不如给一个名分。也好叫她死心塌地。”
“吃醋了?”安王捏住她的下巴,笑着问道。
安王妃抬起头氤氲的眸子。“说不吃醋那是假的,可吃醋也没办法。你身边总需要有侧妃的。”
“那本王就不纳侧妃,本王心里只有你。”安王搂着她说。
“真的么?”安王妃伏在他胸口前,问道。
安王柔声道:“自然是真的,否则这这么多年了,侧妃早就入门,本王外头可以有女人,可定下名分的就一直只有你,也只能是你,还记得你嫁过来的时候,本王跟你承诺过的话吗?”
安王妃眸子濡湿,“记得,王爷说此生不纳妾。”
“那你就把这句话记一辈子。”安王宠溺地道。
安王妃执着他的手,语气里充满了幸福,“王爷知道吗?我一直很羡慕楚王和楚王妃的鹣鲽情深,楚王承诺不娶侧妃,一心一意对待楚王妃,这是多让人羡慕的感情啊,不过,如今想想我也不必羡慕,王爷对我也是如此。”
“对,”安王听得说起楚王,眸子瞬间阴沉下来,但是语气不变的温柔,“你不必羡慕任何人,我所做的一切,我所有的成果,所有的荣耀,都有你的一份。”
安王妃感动得落泪,越发的沉迷痴醉,“那阿汝便不管她了么?”
安王淡淡地道:“不管她,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再有过界的话,本王会教训她的。”
安王妃甜甜地道:“不必教训她,她是真心实意为王爷办事的,我受点儿委屈不碍事,且她到底也是王爷的女人,无名无份的也够可怜了,就不要再说她了。”
安王瞧着她,皱起眉头,“你不能这般心善,会被人欺负的知道吗?我如今在南营,不能事事顾着你,你必须要硬气起来。阿汝伺候本王,用的是奴婢的身份,说句不好听,便是通房,在你身子不便的时候用的,不入房,不上本王的床,甚至事后也得服用去子汤,你不必在意这点,她入不了本王的眼,也不过是当通房和谋士使使,身份底下,而你是本王的王妃,身份尊贵,若往后她再叫你做这个做哪个,你尽管斥责便是。”
“知道了”安王妃这才释去疑虑,心头欢喜得很。
不过,她倒是不会斥责阿汝,阿汝为王爷办事呢,若只是一个忠心的奴才,又有什么打紧的?
因此,安王的这番保证,反而让她对阿汝客气起来,甚至愿意听她的话。
阿汝则见王妃对她越发礼遇,便以为安王在安王妃面前强调过她的地位和重要,对安王也更加的忠心。
阿汝找了人去邀约曹御医出来说话。
如今支持安王的人,也多半是再朝中身居要职,这些大官往日家中若有病人,也会得圣恩去请御医,因此,和曹御医相熟的也有几个,平日偶尔也聚一下。
这一次邀请曹御医吃酒的,是狄魏明的长子狄云,被明元帝破格封为国舅爷。
本来是太后或者皇后的兄弟才能被封为国舅,可狄云三年前护驾有功,明元帝逃过一劫之后,当场就封了狄云为国舅爷。
这位国舅爷的岳母早些年得了心梗的病,便总是透过贵妃请恩典,曹御医去过几次,一来二去的,跟国舅就熟悉了起来。
如今国舅爷邀约吃酒,曹御医没有不去的道理。
不过,曹御医也不是傻子,如今安王与太子之间的暗涌浮动得厉害,他去之前,就去问了宇文皓。
宇文皓道:“你尽管去,如果席间问起喜嬷嬷的事,你便说喜嬷嬷确实得病了,但是,你没有参与医治,是太子妃亲自治疗的,且你必须说到喜嬷嬷是独立住一个院子,不许任何人进出。”
曹御医不知道喜嬷嬷得了什么病,但是太子叮嘱,肯定有他的用意,便应了下来。
与狄国舅见面之后,客气寒暄一番,便立刻上酒。
这般迅速,只一味敬酒,曹御医便留了心眼,酒过三巡,他便装出了几分醉意。
狄国舅见状,便放下了酒杯,东拉西扯地说了一下,才问道:“对了,听外面的人说往日伺候太上皇的喜嬷嬷如今到了楚王府去伺候,曹大人与她熟悉吗?”
曹御医一听果然是问喜嬷嬷的事情,便觉得太子有未卜先知之能,他点头道:“没错,喜嬷嬷确实是伺候太子妃的,下官与她偶尔也说几句话,但是算不得很熟悉。”
狄国舅呵呵笑了一下,然后又举起酒壶给他倒酒,“听说她得病了,如今可好了?”
曹御医摇头,“不知,太子妃把她关在小院子里头,不许任何人进出,便连饭菜都是从窗口放进去的。”
狄国舅一听,很是诧异,“为什么啊?这得的是什么病?竟然要关闭起来不许任何人进出?莫非是得了痨症么?”
御医想了想,“也不像是痨症,没听过她怎么咳嗽的。”
“不是痨症,那是什么病啊?怎地还要关起来了呢?”狄国舅引导着半醉的曹御医,“这素来只有会传染的病才需要隔离啊。”
曹御医忽然脸色有些变了,“国舅爷这么一说,倒是让下官想起一个多月前,太子妃忽然来找下官问麻风症的事。”
狄国舅眸子一动,继续倒酒敬酒,“来,再喝一杯。”
曹御医摆摆手,“不喝了,不胜酒力了。”
狄国舅把杯子塞给他,“您这酒量没个三四斤醉不了,本国舅又不是第一遭和您吃酒,别不给面子,干了这杯。”
曹御医半推半就,便又喝了一杯。
狄国舅放下酒杯,看着曹御医问道:“那当时您可曾问过太子妃,是何人得了麻风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