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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发生的很多事情,肖景大多都只知道一个大概,可如今两人都已经要入朝为官,这里面的事情就不得不对他讲清楚。
“今天发生的事情,其实和海运走私有关。”裴修年先是回答了肖景的问题,又问道:“来京城的路上,匡学真在船上呆了这么久,你应当知道一些吧?”
肖景点点头,说道:“正是因为对此事有所了解,这次殿试面对皇上的题目,我才能答得上来。”可他依旧满腹疑问,“我实在不明白,谢兄的马受惊到底跟走私之事到底有什么关系?”
“肖兄莫急。”裴修年说着给肖景倒了一杯水,又看了顾滟一眼,才将谷家通过谢承运的父亲走私,事发后又杀掉他,以及谷家背后之人就是太子的事情都一一道出。
他话中巨大的信息量让肖景整个人有些呆掉,可令他更加震惊的是裴修年接下来的话。
“上次你问我是不是要参与夺嫡,今日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们是要对付太子却并非要夺嫡,而是因为太子根本就不配做一个储君。”裴修年这次再含糊其词,对他直言道。
肖景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捏捏眉心,才说道:“也就是说,今天谢兄出事很可能是太子动的手,他此举是为了杀人灭口。”
“不错。”裴修年点头,又道:“萧兄果然聪明。”
肖景呵笑一声,“这些事情都发生在我眼皮子底下,今天我才算终于知道你们到底面对的是什么敌人,才知道我自己上的是什么样的贼船,你竟然还说我聪明,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嘲讽我。”
“确实不傻,还知道自己上的是条贼船。”顾滟有些忍俊不禁,调侃道。
肖景无奈摇头,苦笑道:“就是知道得太晚了。”
裴修年闻言也露出笑意,说道:“肖兄就不要说笑了,上次跟萧兄谈过话,肖兄心中早已经有了成算。这次我把事情和盘托出,也代表了我的诚意。”
被他戳破,肖景才收敛了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只干脆地问道:“修年你想要我做什么直说便是。”
他干脆利落的模样又令裴修年一笑,“肖兄一直和我来往甚密这基本已经人尽皆知,我要肖兄做的就是要打破众人的这种认知,要让他们知道咱们之间的关系并非牢不可破,让人能有可乘之机。”
肖景听完之后并没有立刻表态而是先看了一眼顾滟,随后看着裴修年道:“这件事情对我来说真是太简单了。”
看他望了一眼顾滟,裴修年知道他是想用争风吃醋这一招,虽然这有损顾滟的形象,可想想外面还有谢承运那个狼崽子,倒也不多这一件事了。
反正不管他们怎么瞎忙活,最后的胜者只会是他。
“全由着肖兄发挥。”他笑道。
“那我明日就去找房子,尽快先搬出裴家。”
肖景的行动力很强,第二日果然就让肖家下人去打听京中的宅子,而且行动很隐秘,显然是不想让裴家人知道。
这一日,也是御赐的琼林宴。
主持这次琼林宴的人原本应该是左首辅,毕竟他是百官之首皇上近臣更是这次殿试的主考官,是诸位新科进士的坐师,可没想到来的人竟然是太子。
这次他没有表现得像是在殿上那般针对裴修年,而是展现出一副身为储君的雍容大气,也无时无刻不想彰显自己的平易近人,尽量跟每个人都有交流。
这让在场不少人都受宠若惊,席间不少人都在暗中夸赞太子。
酒过三巡之后,太子才终于跟一甲三人说起话来,探花早已经被太子的气度折服,对太子的问话,有问必答,更是口灿莲花,不住拍太子马屁,让他大笑连连。
笑了一阵,太子突然看向谢承运,状似无意却又有些突兀地问道:“听说谢卿昨日的马受惊,谢卿没受伤吧?”
昨日事后,魏进立刻去让人抓照看几匹御马的宫人,照看那匹御马之人却已经被杀人灭口,还是死于化尸蛇毒。
既然宫人这里查不出来,魏进就只能在全城搜查化尸蛇毒的来源,这种东西不是凡物并不难追查,很快就追查到几个南边来的商人,可等魏进找到客栈,几人却都已经被杀,依旧都是死于化尸蛇毒。
查到这里了,线索几乎全都断了。
而幕后之人动作这么迅速,还都是用化尸蛇毒来杀人灭口,手段阴狠毒辣,隐隐带着一种警告和威胁。
此时太子又这样问,简直就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就算谢承运颇有城府心机,脸上的笑容也有僵硬。
“多谢殿下关心,臣子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伤,今日就差不多全好了。”谢承运扯着嘴角,语气轻快道:“臣实在皮糙肉厚,恢复能力也惊人,想害臣的人只怕要失望了。”
他这自嘲的话引得同桌上人发笑,都觉得他喝了不少。
太子听了这话,没有半点反常,脸上也全都是笑意,“谢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完之后便又道:“只是幕后黑手一日没有抓到,谢卿便可一日不能放松,安全为重。”
“殿下说的是,臣一定不会放松,让人得手的。”谢承运脸色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僵硬,反倒一脸受宠若惊和感动道。
太子这么膈应他,他当然也要好好膈应一下太子。
他说完这些,还站起来想要对太子作揖,却像是醉酒一般没有站稳,若不是旁边内官反应快搀住他,他差点一头栽进太子怀里。
可光是这样,谢承运还嫌不够,竟然越过内官一把握住了太子的手,激动地要热泪盈眶,“殿下臣这几日惶惶难安,您这样关心臣下真是令臣感动,臣以后一定会忠于殿下,为朝堂社稷鞠躬尽瘁才能报答殿下。”
他这副醉态令在场不少人都蹙起眉头,当然也有一些看他热闹的人,但在场这些新科进士当中,不知道就是朝中哪位大员的学生,甚至就是某个官员的孩子。
这些人,人际关系错综复杂,没准老师或是家中长辈早已经投靠了某位皇子。以这些人的政治敏感度就算是醉话,也由不得他们不多想。
太子主持琼林宴,自然可以说是太子深受皇上器重,可要是落在别有用心的人眼中,那就是太子急功近利想要笼络新科进士。
他在宴席上的表现,说是平易近人,可最终不还是为了笼络人心。只不过没有摆在明面上,就算有人想要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太子也能狡辩说是为了皇上,最后结果只可能费力不讨好。
可是谢承运的话却十分露骨,简直就是说破了太子的野心。什么叫终于殿下,什么叫为社稷鞠躬尽瘁来报答殿下,那皇上呢?皇上可还没死,太子还没有登基呢!
他们一方面嘲笑谢承运得意忘形,葬送前途。另一方面自然也要把这番话送到皇上的耳朵里,只要皇上生了气,自然对太子也会生出疑心,弹劾太子结党的事就算是成功一半。
这种事情在座这些人精清楚,太子更明白,当即就脸色一变,冷斥道:“谢卿慎言,孤不过是代父皇来与你们宴饮。你身为父皇的臣子,自然要忠于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