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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裴家的早饭桌上气氛属实有些怪异。
赵氏瞪了一眼在旁边闷笑的裴双双，端详着裴修年脸上的伤，问道：“年儿，你这乌黑的眼圈也是让猫打的？”
一听这话，裴双双再也忍不住，一口粥喷出来捂住肚子爆笑，一旁的顾滟也绷不住嗤笑一声。
“娘这种话你怎么也信，他肯定是不知道跟谁打架被人给揍了！”裴双双毫不掩饰对裴修年的嘲笑，扭头一看他乌青的眼圈，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直捶桌子。
赵氏又瞪她一眼，“你别胡说！”又问裴修年，“你跟娘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裴修年尴尬又无奈，瞥了一眼旁边忍笑的顾滟，“确实是让个小野猫给打了……”
一听这话，顾滟立刻朝他飞了一个眼刀。
赵氏却还是一脸奇怪，“这的是多大多野的猫。”
“不大，但确实够野。”裴修年说着又瞥了眼顾滟。
顾滟听完差点没把粥呛到鼻子里，连咳几声边咳边狠狠瞪了他一眼。
“哎哟，你慢点喝，怎么还呛着了！”赵氏赶紧递给顾滟一杯水，“先喝口水压压。”又扭头嘱咐平娘，“去煮个鸡蛋给年儿滚滚眼睛，他这模样怎么去当值啊！”
顾滟挡开裴修年要来抚她背的手，把水一饮而尽，随后把水杯一放就站了起来，“我吃饱了，娘你们慢吃，我先去准备准备出门了。”
“去看卓夫人是吗？”赵氏道：“我绣了些帕子你别忘了拿给她。”
“我知道了娘。”顾滟说完看也不看裴修年，就带着小芝回了院子。
裴双双看着顾滟离开，又瞪了一眼裴修年，“你怎么又惹嫂嫂生气了，一天天的不作你就不舒服是不是？”
“臭丫头你说什么呢！”裴修年伸手揪了下她的耳朵，“我跟你嫂嫂的事，你少管！”
“娘，你看看哥哥！”裴双双挣开他的手。
赵氏无奈道：“你们都多大了，能不能消停一点！”
“嫂嫂才吃了多点东西，一定是生气了，肯定是他惹的！”
赵氏看了眼裴修年，“你别仗着有了婚约就欺负滟滟听到没有！”
“娘我没有！”
裴修年瞪了一眼躲到赵氏怀里冲他比个鬼脸的裴双双，咬牙道：“你别听双双胡说，我们感情好着呢！”
“这样就最好！”赵氏嗔他一眼，又念叨一番才放裴修年离开了。
顾滟亲自去库房挑了些礼物，又换了身一副才出门，没想到一走出侧门就瞧见牵着马的裴修年。
“你闲的是吧？”顾滟瞪他一眼，“不去翰林院在自家门口堵我！”
裴修年自知理亏，没敢反驳，只从庆生手里拿过一个盒子，“我就是给卓夫人备了份礼物。”
“让下人给我不就得了。”顾滟接过来，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冷道：“别问，问就是还再生气，你最好现在就消失在我眼前，不然小心我再赏你一拳！”
裴修年讪讪一笑，“那我就先走了，滟滟你路上小心。”他说完这话，就侧身上马回头对顾滟一笑麻溜地催马走了。
等到了翰林院门口，他下马整理了衣摆，有些苦恼。这副尊容要是被谢承运看见，肯定免不了被他奚落。
“公子，我怎么觉得你眼圈的乌青消了很多，都快看不见了。”庆生突然奇道。
裴修年摸摸眼圈，也没太当真，只笑道：“我就知道滟滟不会对我下这么重的手。”
感情这伤是大小姐打的……庆生抽抽嘴角，想到之前他眼圈之前乌黑乌黑的样子，更是有些无奈，反正他家公子高兴就好。
裴修年的眼圈的乌青消得这么快，当然是顾滟的功劳，他走也就走了，可又遇上，她也不能真看他成为同僚的笑柄，在他离开的时候用异能给他把瘀血给化开。
马车很快就到了卓府门外，见是她门房上的婆子没有直接把她挡在门外，而是先迎她进了后院，才去跟卓夫人通报。
没多久人就回来，说是卓夫人请她进去。
顾滟一踏进卓夫人的院子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还有一股这么重的药味都没能压下的艾草味道。她心中随即一咯噔，竟然都熏上艾了，看来卓夫人这一胎怀的并不好。
走进房间，艾草的味道愈发浓郁，已经到了呛人的地步，显然是刚刚才熏过。
卓夫人面如金纸，半靠在床头，一看到顾滟还没张口眼中就先流出两行清泪。
“姐姐，你怎么……”顾滟着实吓了一跳，不过两个月面见她就好像老了好几岁，眉间那种乐观爽利的劲头也不见了，只剩下愁苦。
“滟滟……”
卓夫人哽咽着叫她一声，手朝她伸过来，顾滟赶紧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顺势坐在了床前的矮墩上，用帕子擦擦她脸上的泪，“姐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是这一胎艰难，折腾的。”卓夫人虚弱地笑笑。
顾滟的异能早已经在她身上游走，可一探之下也一惊，她腹中胎儿哪是刚刚两三个月的样子，都已经成型，分明已经五六个月了！而且胎儿的情况非常不好，就连她自己也伤了元气，这么耗下去就算孩子足月，她也不一定有气力生下来。
“姐姐身体情况都这么差了，你还想瞒我！”顾滟有些气恼道。
卓夫人脸色一僵，但还是坚持道：“真的没什么事，你别……”
她话还没说完，她的贴身丫鬟就突然跪倒在地，冲顾滟哭道：“顾姑娘，我的好姑娘，您别听奶奶的，大夫早说这一胎保不住了，可奶奶偏要留下这孩子。还天天吃药性这么烈的药……”她说着取出一瓶药递给顾滟，“奴婢求您劝劝奶奶吧，别让她再糟蹋自己的身子了。”
“露白！”卓夫人气地大叫一声，劈手就要去夺药。
顾滟却抢先一步把药抢过来，凑到鼻间一闻，随即脸色大变，惊怒道：“这药是从哪里来的！”
在场这些人谁见过她这个样子，都是一惊，一时没有人答话。
“露白是吧，你告诉我这药到底哪里来的？”顾滟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缓了下语气问道。
本就战战兢兢的露白，看她这副模样更是惶恐，说道：“是，是谷家那个死了的小姐，呸呸那个妖、妖女……”她说到一半就大哭道：“奴婢就说这妖女的药不是好药，可奶奶她就是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