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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内,皇上喝了药,呼吸才稍稍平顺一些。
他看着跪在殿中的两人,怒声道:“这果然都是你们查到的?”
一听这话,不管是裴修年还是谢承运心中都稍稍松口气,话说到这,皇上明显已经对卷宗的内容信了三分。
“是!”裴修年沉声道。
他们没有那么蠢,卷宗里自然没有提到谢承运父亲也参与其中的事情,谢承运只说家中经商所以对走私之事十分在意,而裴修年则是直接把匡学真给卖了。
他在卷宗中提到,匡学真就是坐着顾滟也就是他裴家的船进的京,期间他们遇到匪徒次数过多,已经让他起了疑心,进京后自然就查到了匡学真的真实身份,又通过张正川得知他此次是去巡查海禁。
“那时,臣便知道一切都跟海上走私有关,心中也难免好奇朝中到底是谁想对匡大人下杀手。”裴修年道。
谢承运也把自己的事情交代一遍,“臣的父亲去世,臣是在整理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和走私有关的书信,这些书信都是威逼利诱臣的父亲参与走私的,臣还未从中看出什么,便已经招来了杀身之祸。”
他说着,又取出几封信呈上。这些信都并非伪造,只不过都是谢承运的父亲之前收到的信,之后的事情证明他确实没有抵挡得住这些威逼利诱,成了一颗被随时牺牲的棋子。
“臣二人原本就都在查此事,游街疯马案,让我们撞到了一起,也同时被幕后之人盯上,各自遇到多起‘意外’。”
裴修年垂下眸子,声音也低下来,“有次臣与谢大人同路,两人都险些被高空坠落的花盆砸中,万事只要发生不可能不留痕迹。臣那未婚妻船上货物众多,伙计多游走在市井之中,多方打听搜寻之下,查到了真凶,尔后查到幕后之人竟来自东宫。”
“卷宗中有那人证词。”谢承运也道:“臣二人也正是在此事中,知道彼此都在查此事。裴大人查到东宫之后,告知了臣。臣才把这事将走私之事联系到一起,重新仔细查看了那些书信,从中也找出了些蛛丝马迹。”
的道:“而且臣与盐帮相熟,与他们的通信中得知当时追杀匡大人的杀手,就多是来自其他的盐帮,而这些盐帮暗中都和漕运衙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众所周知,太子曾南巡梳理漕运,江南四省的漕运总督都是太子一手提拔。”
谢承运说完这些,抬头看了眼皇上,“臣于盐帮的书信也在卷宗中。”
皇上听完这些,脸色越发难看,又把卷宗翻看一遍,指着两人冷呵一声,“你,你们还真是神通广大!”
他说完之后,手指就剧烈地颤抖起来,随后就咳起来,伴随着剧烈的咳嗽,他口中不断有鲜血喷出,染红了他手里的卷宗,更喷溅得四处都是。
一旁的内侍早就吓疯了,连声叫道:“陛下,陛下。”有惊恐的大吼:“太医,快宣太医!”
“顾……顾……”皇上依旧咳嗽不止,间隙勉强吐出两个字。
内侍已经慌成一团,似是没有一个人听到他的声音,可下面的裴修年却听得清清楚楚,立刻大声道:“臣的未婚妻就在偏殿,她还算懂些医术,让她先来为陛下诊治如何!”
他声音不小,几乎要背过气去的皇上都听见了,不住点头,满屋内侍却好像还是没有听到。
裴修年立刻意识到不对,立刻站起来向外冲去,大喊道:“去叫郡主,快去叫郡主!郡主,郡主,皇上病发,请郡主立刻去请太医!”
他刚走到内殿门口,就被刚刚拖拽他的侍卫拦住。
“大胆,没看到陛下情况紧急,不赶紧去叫太医拦住我做什么!”裴修年又立刻大叫道。
谢承运反应没有他快,此时也意识到不对,立刻也冲过来跟着他一起大喊。
一旦皇上驾崩,太子立刻就能登基,他们这些人也注定要死无葬身之地,所以皇上绝对不能出事!
他们只想把这里的动静闹得越大越好,只希望能惊动侧殿的桓娅静。
皇上此时无力地伏在凭几的扶手上,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意识还是清醒的,他看着眼前这一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强撑着抬头看着自己身边的内侍,看着门口的侍卫,眼中满满都是凶恶的杀意。
可他现在虚弱得连只羊羔都不如,就算再凶恶又能震慑到谁。
门口裴修年注意到皇上的情况,暗中咬牙,他并不想在皇上面前暴露自己的身手,因为皇上喜欢只能依附他的臣子,不管是哪方面,他的形象当然越无害越好。
可现在皇上都要没了,他现在不暴露,以后还装给谁看!
就在裴修年心一横,打算动手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一个侍卫突然被甩了进来,狠狠地砸在了走廊的窗户上。
“大了你们的狗胆,敢跟本郡主动手!”桓娅静随后从走廊后走出来,大怒道:“里面喊着要叫太医,你们却阻着我不让我进,到底是何居心!”
她这是喊给皇上听的,省得事后治她一个擅闯皇上寝殿的罪名。
门口的侍卫听到这动静,立刻朝她冲了过去,桓娅静冷嗤一声,甩着手中的马鞭,鞭鞭抽在他们脸上。
鞭子所到之处,带下大片皮肉,侍卫脸上皆是一片血肉模糊,接连惨叫,她力气之大令人瞠目。
轻松料理几个侍卫,桓娅静便长驱直入,没看裴修年和谢承运一眼,而是直冲御榻而去,口中大喊:“陛下,陛下怎么样了?”
她的身后,顾滟嫌弃地走过地上横七竖八正在打滚的侍卫,走到两人近前,低声道:“什么情况?”
裴修年却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大声道:“你先给陛下看看!”他说着冲顾滟眨眨眼,又高声道:“没事,这种情况下,就算你没有办法,相信皇上也不会责怪你的!”
他是真怕现在皇上的情况顾滟都救不回来,得先把这话说在前头才行。
皇上此时已经奄奄一息,听到这个声音又微微翘起头,看向被裴修年拉着走过来的顾滟,眼中又露出一丝希冀。
“救……赏……”他已经无力说话,口中只吐出两个破碎的字眼,可眼中却满是乞求。
顾滟怎么都没想到她跟皇上见面会是在这种情况下,以这种姿态。
啊,这就是掌握一个国家命脉的感觉吗?她无意识地舔舔尖尖的犬牙,还真是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