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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屋里,张正川和张夫人端坐着,他们前面裴修年穿着一身鲜红的喜服,身子朝着两人,但脖子却不自觉地向后扭着,目光不时望向门口,眼中满是期待。
“新娘子来了!”
门外喜娘突然吆喝了一声,随后顾滟就在忍冬和小芝的搀扶之下走了进来。
虹裳霞帔步摇冠,举扇走来的顾滟一出现,裴修年的眼神瞬间被点亮,紧走两步从两个丫鬟手中把她接过来。
她有扇子遮面,裴修年看不见她的脸庞,可她衣冠庄重的模样还是让他眼眶发烫,低声道:“滟滟,我来接你回家。”
顾滟听到他的声音,并未说话,只是收紧了与他交握的手指。
随后便是给张正川和张夫人敬茶,两人分别给了两人一个红包,说了些夫妻和睦,举案齐眉的话,之后两人便相携离开。
顾滟坐到轿子里,听着外面震天响的鞭炮声,还有喧天的锣鼓声,忍不住掀开窗帘的一角往外看了一眼,外面张家夫妇都站在门口,张夫人正低头抹泪,就连张正川这么古板的人眼眶都是红色的,可气氛依旧是喜气洋洋的。
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她心里也有些发胀,竟也有几分想要流泪的冲动。
她放下窗帘,又禁不住扬起嘴角,拍着自己脸自语道:“顾滟你真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随着一声“起轿”,八抬的轿子稳稳地走起来,走得稳自然也有些慢,顾滟一开始端坐着,但背很快就松懈了,开始有些无聊起来。
想起忍冬还给自己塞了包点心,干脆从袖子里摸出来,点心放到现在已经有些干了,打发时间却足够了。
她正吃着,就听外面的忍冬隔着窗帘道:“小姐吃点心得小心一点,小心把口脂都吃光了。”
顾滟听见这声音,立刻从空间里取出一个小镜子照了照自己嘴唇,看果然都已经被自己吃光了,嘟囔了一声“怎么不早说。”又在仓库里翻箱倒柜找出半根润唇膏来。
一面感叹收集狂的好处,一面在嘴唇上涂了一层润唇膏。
这么一来,她就开始用意识扒拉着空间里的仓库,里面已经很久没有整理过了,有些杂乱,不过好在她用意识就可以,不然光是存的那些粮食搬来搬去就够她喝一壶的。
不知不觉间,轿子突然停了下来,随后便是“噼噼啪啪”的鞭炮声,顾滟在轿子里耳朵都被震得有些疼。
鞭炮响过,轿帘就被掀起,顾滟吓了一跳赶紧举扇遮脸,可裴修年的头已经探了进来,跟她有些慌张的视线相撞。
虽然下一秒顾滟就用扇子遮住了脸,裴修年只是匆匆一瞥,但也瞬间忘记了呼吸。平日里顾滟不施粉黛就时常美得令裴修年失神,这次她上了个全妆,更是让他直接看呆,半天都找不回自己的呼吸。
还是外面喜娘见他迟迟不动作,提醒了一句,裴修年才回过神来,直接躬身将顾滟懒腰抱出了轿子。
顾滟惊叫一声,下意识地就要挣脱,就听耳边响起裴修年的声音,“如果不想我抱得更紧,就别乱动。”感觉到他果然收紧的胳膊,两人也贴得越发近,她赶紧放了身体,只能暗自磨牙。
听着周围起哄欢呼声,顾滟已经恨不得把扇子按到自己脸上了。
裴修年抱着顾滟跨过大门,一直走到正堂前才把她放了下来。
忍冬和小芝赶紧走过去帮顾滟整理好衣衫,见她衣服都起了褶子,看着裴修年的眼神都有些怨念。
此时众宾客都聚集在前厅准备观礼,宴席设在而远离,前院除了下人没有多少人,吉时也还未到,门前有两重羽扇遮挡,里面倒是还看不到两人此时的模样。
明明知道不合时宜,可裴修年还是忍不住握住了顾滟的手,低声道:“滟滟,我好高兴。”
“高兴就能发疯是吗?”顾滟想甩开他的手,奈何他抓得太紧,她一时没有甩开,咬牙道:“你注意场合行不行!”
“我可能真是高兴疯了。”裴修年呵呵笑了一声。
下人喜娘看他两人如此腻歪,全都捂着嘴偷笑,顾滟更是羞恼,恨不得撩开裙子踹他一脚。
“吉时到!”厅内突然唱到。
顾滟还以为裴修年这下会松开她的手,却没想到,前方羽扇层层打开却扇礼成,他依旧没有放手,而是拉着她的手往厅内走去。
她只能用一只手举着扇子跟在他身后,有些狼狈地跨过火盆,一路走到厅内。
大厅内全都是高呼的声音,“新娘子来了!”
“真是般配啊!”
“裴大人好福气!”
前面有扇子挡着,顾滟也没瞧见什么,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像是要烧起来一般。
两人在堂上站定,只听主婚人又高声报了年号时辰,道:“依岁之正,以月之令,新郎新娘,正婚清点,吉时……”
“华堂异彩、宾客两厢,共赏鸾凤和鸣,两位新人面对天地台……”
主婚人高唱:“一拜天地!”
顾滟和裴修年还未拜,只听外面忽然响起“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