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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寂川不知该感慨她的心是真的很大,还是该高兴她对自己信任到这种地步。
他将外面的情况大致跟陆清欢说了一通,包括李峰被裴梓铭秘密带走一事。
陆清欢听完咂咂舌,“怪不得裴梓铭这么贸然过来找我,还这么信誓旦旦的说会将我救出去,原来凶手已经落在了他手里。”
“你觉得他能救得了你?”裴寂川眼神闪烁,捏住杯子的手指微微用力到之间发白。
陆清欢身体微微往后仰去,双手交合起来放到脑后,冲着裴寂川扬眉,“我才不需要他救,他救我本就有所求,他的目的让我感到恶心。”
一想到裴梓铭的目的,陆清欢打心底反感,无非是为了做戏给她看,让她感恩戴德,低三下四的回到他身边做他的通房罢了,或者会看在她还有那么一丝傲骨的份儿上勉为其难的给她抬个位份当个小妾。
裴寂川眼底有些小窃喜,他微微晃动身子,换个舒适的姿势,将茶杯放回桌子上,嘴角勾勾:“放心,不出三日,你就能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
“奴婢自然相信世子爷有这个本事。”陆清欢嘴角微微上翘,黑眸深深倒映着裴寂川的脸,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一样。
对面坐着的男子高鼻阔额,剑眉星目,面如冠玉,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像是精心雕刻出来的一样,如朗星般的眼睛在盯着人看时有种说不出的神秘感,有种碎裂的星星跌入眼眶里的感觉,让人忍不住想要窥探深藏其中的秘密。
陆清欢知道裴寂川还有很多事瞒着她,而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到那种真心相付,同生共死的地步。
秘密吗,总有一日会暴露于阳光之下,呈现在世人眼前。
当然,也包括她陆清欢的。
想到陆清欢被关在这里这么久,店铺的生意都快要被旁人抢走了,裴寂川不由得为她感到担心,“陆清欢,你与母亲的赌约也快到期了,你的店铺……”
陆清欢却是一脸无所谓,浑然不在意客流量的流失,她乐呵呵的笑道:“世子爷不必担心,这种小事交给奴婢自己来做即可,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她还要向那些瞧不起她的人证明呢,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被打倒了,外面那群人指不定在背后怎么笑话她呢。
知晓陆清欢心里还有别的盘算,裴寂川也觉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看看窗外的天色,开口道:“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在这里好好的,别让人担心!”
“嗯嗯嗯,世子爷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陆清欢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虽是不舍,也知裴寂川不能在这里呆的太久。
眼看着裴寂川快起身走到门口,陆清欢突然叫住了他,“世子爷!”
裴寂川心口瞬间漏跳了一拍,他驻足站在原地,屏住呼吸,缓慢转身,瞳孔微压,“怎么了。”
陆清欢望着那发色墨黑,站在逆光中的人,眸子发红,“那棵树下有奴婢特地为世子爷酿制的一瓶酒,也到了开坛的时候了,打开就能喝,肯定比你经常喝的那些酒好喝千倍、百倍。”
裴寂川快速敛藏起眼底闪过的那一丝失落,勾勾唇:“一个人喝酒没意思,等你出去了,一起开坛畅饮吧。”
说完,裴寂川转身离开了牢房。
陆清欢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直到男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她才恋恋不舍的将目光收回来,重新落在放在床上的那两个食盒上。
轻笑一声,陆清欢走到床边,先打开左边的食盒,三层食盒放着的都是醉春楼心出的糕点,芳香扑鼻,还热乎着呢,而另外一个盒子里放着的便是陆清欢需要的东西。
“还有三日就能离开这里,得想办法在这三日内将宸妃……不,贾姨身上的伤痕先处理好,免得发炎引起高热,反而会害了她。”
陆清欢赶忙吃了两块糕点,而后抓紧时间钻研着新皮,要为贾姑娘重新植入新皮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得选个阳光灿烂,最为炎热的日子方可,若是在阴雨天气之下开始着手,怕是会落下不小的病根。
裴寂川一出牢房,就看到站在马车边上等待着他的裴梓铭,英挺的眉头不由往中间拧了下,脸上的厌恶丝毫不遮。
他径直的从裴梓铭身边走过,压根懒得多看他一眼。
裴梓铭却立即道:“大哥,今日怎么这般得闲来这么个地方了?”
漆黑双眸随意的望向远方,愣是一个眼角余光都不愿意施舍给他,裴寂川脸色没什么变化,无波无澜的眸子眨了下,“我来这里自有我的事,倒是你,又来这里做什么,该不会又在做什么逼良为娼的事情吧?”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到这个裴梓铭就恨的牙痒痒,但凡没有裴寂川横插一脚,他跟陆清欢之间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说不定他们二人早就和好如初,入了洞房了。
偏偏裴梓铭无法将这股恨意表现出来,半晌儿,他嘴角一勾,露出了标志性的虚伪假笑,“当然是来看清欢的,知道她落了难,我可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冲到大牢里将人救出去呢,这大牢里阴暗潮湿,还有许多蛇虫鼠蚁,她一个娇弱的小姑娘怎的受得了呢,唉,也不知是哪个混账杀千刀的诬陷清欢这弱女子杀人,真是够可恶的。”
“哦?”裴寂川眼带戏谑,深黑的双眼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琢磨什么,只是眼底的厌恶还是很明显,“倒是一点儿都没看出二弟有多么心急如焚,有多么冲冠一怒为红颜。”
怪不得陆清欢说裴梓铭脸皮厚呢,这么明显的厌恶都能视而不见,还有脸站在这里跟他说这些无用之话。
他是想证明什么,证明自己对陆清欢的真心有多真,感情有多深厚?
“大哥这话说的就有些不中听了,我没有来这里救清欢也只是不想连累我们靖国公府罢了。”
裴梓铭仍旧说的义正言辞,仿佛离了他整个靖国公府就要倒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