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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古雨儿就会拿着手帕给她擦汗。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直到那大哥的手指有了一丝动静,容素才稍微松了口气,有种和阎王爷抢人的感觉。
她扎入最后一根银针之后,大哥的眼皮开始在动,这时,她知道人已经惊醒了,再把脉一看,脉搏起码没有很虚弱,只是毒素还在。
又将银针一一拔掉,拔完之后不久,大哥终于清醒过来。
他在看见他们一行人后,脸上露出了惊骇的目光,然后古云先给他介绍了一番,大哥才从惊讶的神情平复下来。
“我叫大牛,谢谢你们救醒我,我还以为我就要交代在路上了。”
大牛有些黝黑的脸庞上浮现了一层忧色。
容素将银针一一收好,才转身看着大牛询问:“你知道你身上有矿毒吗?”
此话一出,大牛没有表现得很吃惊,表情反而染上了一些忧伤,他双手捂着脸,沉闷着声音说:“我知道。可是我不甘心就这样死了,我从矿城出来,为的就是想要去其他地方找能够医治这种毒的大夫。”
“只是,我没想到,我会中途晕倒在路上。我都以为我会就这样死去的。”后面的话,大牛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沉重的沙哑。
想了想,容素继续追问:“你把你如何中毒的事情告知我,或许我有办法帮你将毒逼出。毕竟你的毒似乎还没有完全渗入血脉。”
一听到这话,大牛瞬间一震,脸从双手里抬起,激动地望着容素:“真的吗?”
“真不真,你先说。”容素语气有些冷下来了。
听出容素似乎不太愉悦,大牛立马就收起了激动的表情,开始认真讲述他为何中毒的经过。
原来矿城最近新挖出了一种珍稀玉石,叫做铜云母,那是一种比起翡翠还要美丽的玉石,对比独山玉的珍贵,铜云母则是稀少的存在。
城主为了可以挖出更多的铜云母,所以就招揽了不少百姓作为矿民。
大牛就是其中一员。
矿民们去到了矿区挖掘云母的时候,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不过是待了几日,身体就出现了问题。
从一开始的轻微头晕,到吃一点东西就想要呕吐,然后就是晕倒,开始疯狂咳嗽,甚至有人会吐出鲜血,最后重病不起,直到离世。
“这些可怕的病症,一开始就一两个人有,所以大家都以为可能是他们平日里太拼命了,所以才会这样的。因为城主给的工钱很丰厚,所以大家都很用心尽力地干活。”
“可是谁会想到,有一日,人是一个接着一个倒下,甚至有些人回到家后,他附近的邻里也开始有这种病症了。”
“城主请来的大夫也看不出所以然,但是却给了一个让大家都人心惶惶的说法,就是这种病症有传染性!”
此言一出,大家脸上都带上了凝重之色。
沈裴清看着大牛,严肃问道:“所以,你是逃出来的?现在的矿城若是真的有传染的病症在传播,城主一定是封城了。”
问出这话,大牛的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在见大家都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他,他不得不低下头承认。
“没错,我是逃出来的,矿城现在已经封城。可是我如果不逃,我,我想活着,我也想我弟弟活着,所以我是出来找活下去的希望的。”
说着,他就看着容素,哭喊着跪下来给容素磕头。
“这位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也救救我的弟弟啊!”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逃出来了,你也将病症带出来了,你会连累到无辜的人。”沈裴清似乎极其不赞同大牛的做法,神情冷肃地直盯着大牛看。
大牛看见沈裴清的表情,如同铁面无私的阎王爷一般,眼神冷森带着几分摄人的威压。
看了后,不禁心生恐惧,他不自觉身体微微发抖,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直视沈裴清。
容素觉得沈裴清现在在责怪大牛是一点用都没有,神色自若开口道:“我需要几味草药,你们各自帮我找找吧,还有一味挺难找的,我只记得它的名字,却忘记了是长什么样的。叫做偶草根。”
早在沈裴清盘问大牛的时候,容素就已经拿出纸笔写好了几味草药的名字和外形,递给了古雨儿。
“偶草根,我知道。”这时,沉默很久的玉兰出声了,她怯怯地看向容素,开口道。
见是玉兰,容素表情也淡了些,她浅声说:“既然你知道,那由你去找偶草根。雨儿,其他就拜托你和古云了。”
古雨儿笑着拍胸脯:“好!兄长,我们走吧!”
说着,古雨儿就伸出手去拉古云,两兄妹一同离开了马车。
玉兰在他们兄妹离开之后,也跟着离开了。
大牛坐在那有点不自在,然后起身说:“我还是出去吧,我怕我会把病症传给了你们。”
对此,容素没有阻止,大牛身上的毒虽然还没有达到可以传染的地步,但是他既然想出去待着,那就出去待着吧。
沈裴清更是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选择沉默。
见他们都没有挽留自己,大牛低下头,默默下了马车。
在大牛下去后,沈裴清看向了容素,有点试探之意:“我倒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你开始学会了多管闲事了吗?”
明白沈裴清话中的意思,这不就是在暗讽自己吗,但容素不接茬,她淡声道:“你觉得我会做一些无用功吗?”
这反问倒是让沈裴清愣住了,蹙起眉,凝视着她,这疯丫头究竟有何打算?
不过一瞬,他又想明白了,盯着她说:“难道你是想通过大牛进城?”
见他是反应过来了,容素用你还算有点小聪明的眼神看着他,这把沈裴清看的气笑了,这疯丫头是看不起谁呢?
“进城是一方面。研究这种毒,我也很感兴趣。”容素浅声说,然后就开始拿出她的银针,一根根地拿出手帕擦拭干净。
没想到容素会给自己解释,他倒是有点意外,看着她低头擦拭银针,那清丽的侧脸染上了几分静谧之美,这一刻他们之间没有针锋相对也没有冷嘲热讽,希望这一刻可以停止。
他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