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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白水河不到五十丈,山地少女展开玄妙身法摆脱蒙面人的追截。然而,为首之人一记携带真元的刀锋从侧面罩去,她只得双刃上举,全力催动真气,却依然被刀芒轻易破开防御,直接斩飞。
“不要啊!”眼看女孩倒飞着向自己这边而来,少年心里不禁万马奔腾,这究竟是哪里来的瘟神,避也避不开。
他顺手一带,帮女孩卸下那恐怖的冲击之力,然后转身就逃,同时喊着,“分开跑啊!”
女孩落地后吐出一口鲜血,胸前古老的符箓化作飞灰,明显是一张保命之物。
白水河水流湍急,寻常人落水后,水性再好也少有幸免。对于武修来说,却可以依靠真气护体,借水势无常,迅速逃匿。
眼见二人想分头奔向河边,那为首的蒙面人心中恼怒,凌空跃起,连续劈出三刀,准备封死二人的前行之路。
山地少女极为果决,再次扔出一张符箓,竟将真元刀气炸出了一个缺口。
少年刀随意动,人随刀走唯求一快。他的真气在体内疯狂流转,连续三刀,一横,一刺,一切,将那缺口彻底打破。
眼见二人未作停顿就破了自己的刀阵,蒙面人再不敢保留,全身真元灌注脚底,速度陡然加快了一倍有余,瞬间拉近了距离,强行一刀罩下。
这一击是蒙面人的家族绝技,名为“天罗地网”。一刀斩出,四周瞬间被刀意所凝固,磅礴的刀影封锁了整个空间。
阿旺只觉得身形一滞,再也无力前行,心知以自己的实力,绝难躲过这夺命一刀。
“这是不给人活路啊!”他眼里蓦然闪过骇人的血色光芒,一弯血月在左眼升起,微微一低头,左手探入后方脖颈处,猛地一抽,一股令人心悸的古老禁忌之力瞬间爆发……
一盏茶光景后,七八个蒙面人浑身挂彩,赶到了交战之处。
看着同袍身首异处,甚至间中被劈成两爿的尸体,众人目瞪口呆,更有一人跌坐在在兄长头颅前痛哭不已。
为首之人心间烦乱,逃走的丫头日后必带出牵连。况且自己人死伤惨重,还损了一名武师。
此时他见着尸骸堆里尚有一具全须全尾的,便一把抓起,灌注真元拍打几下后,那人竟睁开眼睛,茫然四顾道“大人,我没死?”此人当时被阿旺徒手切在脖子上,当场晕厥,也因此逃过一劫。
“阿新,是谁干的?是谁杀了我哥?”跪着的蒙面人急忙赶过来,疯狂嚎叫,“不管是谁,我都要灭了他们全家。
阿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语无伦次地说,“薛,薛大人,什么,死了,我不知道,我被那个少年打晕了。”
“什么少年,你慢慢说。”
潮湿的牢墙上生满了青苔,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死气。一盏油灯在远处摇曳,吝啬地洒下几抹昏黄的微光,偶尔响起几声妇人啜泣声。
罗清半卧在墙角,看着周围的家人仆从,眼里满是苍凉。
前几天,突然祸从天降。城府之人冲入商铺,将他们所有人全部抓走,连妇孺孩子都不放过。
随后就是严刑拷打,逼问关于那个伙计阿旺的事情,说这个少年串通山匪,袭杀官员,罪大恶极。
只是商铺众人根本不知阿旺的底细,罗清只是觉得他为人淳朴,干活又勤快,正好商铺缺人,才将他召入,完全没想到这个平日不爱说话、腰背微驼的少年竟惹来了这么大的祸事。
狱门突然被打开,几名狱卒拖着一个不成人形的少年走进来,一抬手,如垃圾般丢在了牢房里。
少年全身无一处完整,面上肿胀淤紫,他勉力睁眼,从一丝缝隙中看到罗清,嘴里嘟哝着,“清叔,我什么都不知道。”顿了一顿,他又接着说,“我哥不是坏人,不是的。”
“阿沛!”少年猛地从床上坐起,顿时感觉全身上下散架般的疼痛。他满头大汗,惊惶失措,眼里噙满了泪水。
他仿似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父严母慈,爷爷呵护。一切似乎都很完美,直到一个无头身影从身旁飘过,那衣裳身形都似阿沛,他却追不上,只能听见身影在兀自喃喃“我哥不是坏人,他是冤枉的……”
“你醒了。”
阿旺再次一惊,抬眼看去,山地少女坐在不远处的一张木凳上。
“这是哪里,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记得了?”女孩眼神复杂地看着对方,每次想起那一刀的恐怖,她都不由心颤。
“我只记得追我们的人一刀挥下,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少年有点不好意思,挠了一下头,“这过去多久了?”
“今天是第十天。”
“啊!我竟睡了这么久!多谢你啊”阿旺这时才发现自己是在一艘颇为奢华的船上,客舱收拾得很干净,身上的衣服也更换过,看来这些天一直有人在照顾自己。
“应该我谢谢你才对。对了,我叫祝烟,花妖族的祝烟。”山地少女笑了一下。“你叫什么?”
“哦,我叫阿旺。”少年有点局促。
“阿旺?”祝烟有点不高兴,但想到有事要告诉这个阿旺,神色顿时黯然,她低着头,小声地说,“阿旺,对不起。”
少年有点不解地看着对方。
祝烟从怀里拿出一张纸,赫然是张追捕令:“盗匪阿旺、罗九(已伏诛),袭杀北府官员,罪大恶极。活捉者赏金一百两,斩首者赏金五十两。”落款是安州城主府。
少年瞪大眼睛,来回看了两遍,上面的人像画得似是而非,但仔细一看和自己也有三分相像,他抬起头,不解地问,“怎么会这样?”
突然,少年想到了什么,猛地想站起来,却支撑不住身体,摔倒在地,“阿沛,阿沛呢?”他大声向少女吼道。
祝烟红着眼看着少年,眼里泛着泪,因为自己才连累了这个少年和他的亲人,也连累了婆婆,她再也忍不住,趴在身侧的几子上“呜呜”哭了出来。
少年红着双眼,一语不发,喉咙处似乎被堵住了一样,只能发出低沉的呜咽。
良久,阿旺终于冷静下来。
他看着依然在抽泣的祝烟,轻声说道,“不关你的事,那些追杀你的都是些什么人?”
祝烟也不清楚那群蒙面人的来历。她此次代表族里前往北府献贡,本是惯例。但回程的时候却连续遭到袭杀,随行的人员被冲散,婆婆带着她一路南奔,却在山林处再次遭遇伏击。
阿旺坐在地上,低着头死死盯住手上的追捕令,眼角默默淌下了两滴血泪。
“我没事了。”他抹了抹眼角,整理了一下情绪,平静地说道,“那帮人还在追杀你吗?”
“族人在白水河接应到我后,那些人就消失了。”祝烟情绪已平息不少,又想到一件事,“还记得对方最后那一招吗,如果我没认错,应该是安城薛家的绝学‘天罗地网’。”
“薛家吗?”阿旺眼里闪过一丝厉芒,“薛家,薛家……”
白水河的一个渡口,灰衣少年正准备下船,祝烟从旁递上一个包裹。
“这里面有一些衣服,还有盘缠。“她又递过一把长刀,”这个你也带着。”
“谢谢。”少年接过包裹和刀,行了一个礼。
“一定要走?”
“嗯!”
“以后如果有机会去柏州,可以去云水谷找我。”
“好的,有机会我一定去。“少年从船头跳下,走了几步又回转身,对目送他的祝烟说道, “我叫唐忘,荒唐的唐,遗忘的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