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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脸上还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往青叶身旁一站,身形笔直,歪头瞅了瞅她。见青叶眉心因为愤怒拧成个死疙瘩,他眸光一动,伸出手指,轻点那皱起的眉间,动作轻柔得不像话,紧接着,两根手指顺势缓缓滑动,将那团纠结的眉毛一点点捋直。
青叶眼睛一瞪,脖子梗得老直,大声回怼:“我才没生气呢!哼,不是扯平吗?我都把脸凑这儿了,让你捏,好好验验我是不是冒牌货,捏完这事就翻篇,咱俩互不相欠。”
“我可最烦欠别人,真要说欠,也是你欠我的!”一边嚷嚷,一边还往前凑了凑,把脸怼到秦真跟前,那股子倔强劲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青叶打小就是个倔脾气,说出去的话那就是板上钉钉,容不得别人反驳半句。要不是心里把秦真当铁哥们儿,哪会讲什么“公平”?换做旁人,敢跟她掰扯这些,青叶早就火冒三丈,抡起巴掌呼呼生风,直接把人给“请”出去,嘴上还得狠狠刺几句:“就凭你?也敢在本公主面前提公平俩字,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本公主肯动手收拾你,那是给你天大的面子!”那股子嚣张跋扈劲儿,能把人怼得哑口无言。
虽说青叶时不时偷摸顺走别人东西,可她心里从没觉得理亏过。这也怪不得她,那些东西大多是从纨绔子弟那儿搞来的,那帮家伙整日游手好闲、不思进取,还变着法儿要青叶的命,结果技不如人,反被青叶收拾了,东西自然就成了“战利品”。她这叫“劫富济贫”,拿得心安理得,压根儿没半分负罪感。
而且,青叶骨子里是个善良人,从不恃强凌弱、无故欺负别人,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准则,动起手来也只点到为止,生死簿上没多添几条冤魂。
“大小姐说得没错,是我欠你的!”秦真一本正经,手指戳了戳自己胸口,亮明态度,“我这人从不赖账,欠你的肯定认,拿自己抵债都行。”
秦真心里跟明镜似的,自己承蒙青叶诸多关照,这份恩情沉甸甸的,就算日后还不起,大不了死皮赖脸跟她理论,再不行,鞍前马后做牛做马,总能把情分还上。
秦真太懂青叶了,别看她嘴上不饶人,实则心肠软得像,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平日里多哄几句、给点甜头,保准乐得找不着北,跟个吃到糖果的小孩子似的,简单又纯粹。
“算你识相!”青叶嘴上不认输,低声嘟囔一句,别过头去,双手抱胸,傲娇得很。
秦真轻轻推了推青叶的脸,嘴角含笑:“跟你开玩笑呢,你脸都被我捏红了,就依你说的,一笔勾销。不过大小姐,下次能不能把我的身影、气息牢牢记住呀?省得再弄错了。”说着,眼眸里闪过一丝失落,隐隐透着埋怨,仿佛在说“你怎么就没第一时间认出我”。
青叶听了,委屈劲儿一下上来了,立马大声辩解:“这能怪我吗?黑灯瞎火的,大家身形、声音都差不多,谁能分得清啊!我刚睡醒,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篝火还不巧被我弄灭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换谁来也够呛!”
“再说了,你那会儿举止反常,又是挑逗又是戏弄的,哪像平时的你,我能不起疑心吗?”
在青叶心里,秦真向来稳重靠谱,今儿这般轻浮做派,实属蹊跷。她年纪尚轻,情窦未开,对男女间那些微妙情愫浑然不知,只当秦真是故意找茬,才闹出这场误会。
回想打斗前后的事儿,青叶心里有了底,就是那些反常细节,让疑惑的种子在心底生了根,发了芽,长成参天大树,搅得她晕头转向,差点错怪好人。
这话题尴尬得都快冒青烟了,秦真头皮发麻,只想赶紧打住。再这么跟青叶掰扯下去,以这丫头天马行空的脑回路,指不定又要脑补出什么奇葩剧情,闹出更大误会。
他一开始不过是玩性大发,想逗逗这古灵精怪的丫头,涮她一把图个乐子,可要是青叶看穿了他这点小心思,铁定气得原地爆炸,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百害而无一利。秦真再缺心眼,也不至于给自己挖坑跳。
“得嘞,这事儿翻篇,咱先撤!”秦真赶紧压低嗓子,把话题像甩烫手山芋一样抛开,同时胳膊一伸,修长手指直直指向前面那条蜿蜒小路,那意思再明白不过,就差上手拽着青叶开路了。
青叶也是个直肠子,好糊弄得很,三两句话的事儿,注意力就被成功带偏,麻溜跟着跑题了。在她心里,之前那场乌龙纯粹是误打误撞,就是个不走运的意外,没什么好纠结的。
夜色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汁,伸手不见五指。青叶弯腰瞅了瞅即将熄灭的篝火,顺手捞起地上的火把,手臂一挥,动作麻溜地把那点残余火苗扑灭,周遭“唰”一下被黑暗彻底吞没,他俩就跟两道无声无息的鬼魅似的,瞬间隐没在这无尽黑夜里。
“拿着!”青叶向来是个急性子,话到人到,抬手不由分说,把火把径直怼到秦真手里,那股子干脆劲儿,跟上次暴雨里硬塞油纸伞的场景一模一样,熟悉得让秦真都恍惚了。
秦真下意识接住火把,整个人却还愣在原地,盯着手里的火把直发懵。类似的场景跟放电影似的,在他脑袋里循环播放,次数多到他都数不清了。
缓过神后,他擎着火把举高了些,眉头拧成个“川”字,满脸疑惑地看向青叶侧脸,脱口而出:“那你怎么办啊?火把都给我了,你怎么看路?”
“我用不着!”青叶闻声利落地转过头,双手潇洒地抱在胸前,下巴微微扬起,神色那叫一个淡定从容,嘴角还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两颗小虎牙俏皮地露了出来,配上那双此刻亮闪闪的大眼睛,活脱脱就是只机灵又傲娇的小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