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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丁豪看资料的时候,九爷一直在观察审讯室里面的情况,这是一间单独的审讯室,里面的布局也很简单。除了自己坐的这张审讯椅子,对面还有一张审讯桌,桌上只摆着一盏昏暗的台灯,现在审讯室里的所有光亮都来自于那盏台灯。
审讯桌旁边还摆着一些锈迹斑斑的审讯工具,上面好像还有血迹,地上还有一滩不明液体,看着十分瘆人。九爷在心中暗自打气,给自己做思想工作,无论怎么样也得挺过这一关,不然没办法展开后续跟钟涛的合作。
王明犹如暗处一直盯着猎物的狮子,此刻正死死盯着九爷的一举一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随后对旁边早已等候多时的丁豪,打了个招呼:
“时间差不多了,进去吧”。
丁豪听到喊话,立马迈步上前主动给王明推开审讯室的房门。
忽然推开的房门,把宛若惊弓之鸟的九爷吓了一跳,他立马抬头看着走进来的两人,心中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点发虚,总感觉王明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毛骨悚然,就好像被别人盯上的感觉。
但他还是强装镇定,故作轻松的看了两人一眼,随后低头不再张望,只默默地等待着,做出一副打死也不开口、不配合的态度。
王明和丁豪明显对于、这种不配合的嫌疑人见怪不怪了,两人来到审讯桌面前,放下手中资料并拽开椅子坐下。
一时间内审讯室安静无比,王明和丁豪非常有默契,只低头继续看着手中的资料也不吭声,室内只能听到两人翻阅纸张的声音。就这样又过了20分钟,九爷实在忍不住,好奇抬头看着俩人霎时间没搞懂,这俩人到底想干嘛,他忽然也没了底,因为对方不说话,他就没办法出招。
王明好像能读懂九爷此刻的内心一样,忽然放下手中的资料,轻声问道:
“聊一聊”?
“还是你打算绝不配合,打死也不开口啊”?
九爷听到王明的话并没有任何回答,只静静地看着他,好像希望能通过这种无言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王明对于九爷的态度还是挺满意的,起码他还在信守承诺,抗拒审讯,绝不交代自己的问题,他觉得这也是九爷跟钟涛互相达成协议的一部分内容:
“好,不想说是吧,那你没有机会了”。
“本来我还想听一下你跟钟涛之间的合作,看来你目前并不想配合。既然这样,我也不为难你,我也不想让你做一个失信的人”。
“小豪,我们走吧,人家大老板不需要我们这种小人物给他机会,人家有自己的办法”。
王明刚把话说完就打算离开,但九爷对于王明的话还是很吃惊,他怎么知道自己跟钟涛已经达成合作,他怎么了解得那么清楚?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他应该选择继续相信钟涛吗?
不过他现在是在海警队,这是别人的地盘,并不是他钟涛的,怎么办?该不该赌一把呢?
眼看着王明两人就要迈步离开审讯室了,他立马开口喊道:
“等一下,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王明还没有说什么,丁豪就在旁边嘲讽道:
“哎呦,原来你这个大老板还会说话呀,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还打算跟其他兄弟打个招呼,对你多点关照,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九爷并不在意丁豪的嘲讽,只继续追问道:
“我问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钟涛现在在哪?我要见他”。
丁豪听着九爷的要求瞬间来了脾气,上前掐着他的脖子说道:
“你说话的态度给我注意点,你知道你现在在跟谁说话吗”?
“还有,这里是海警队,不是海关,不是你想见谁就能见谁,他钟涛要进来还得我们营长点头才行,明白吗”?
王明看丁豪铺垫地差不多了,开口提醒道:
“小豪,你也注意点情绪,放开这位大老板吧,免得待会儿他找律师投诉你”。
丁豪满脸不屑,盯着九爷看了几秒,随后松开他的脖子:
“是,营长”!
“我可得罪不起这些大人物,但他进来我们海警队了,他之前的身份就是个屁,就算是条龙也得给我们盘着”。
“所以你接下来给我注意点,给我好好说话,注意你跟我们营长说话的态度,不然我抽你”。
随后丁豪来到审讯桌旁边,主动给王明拽了一张凳子,开口说道:
“营长,你坐,我出去给你倒杯水”。
王明对着丁豪点了点头,随即坐在椅子上,九爷满脸警惕地看着丁豪离开之后,才扭头看向王明说道:
“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钟涛是不是被你们支走了,我要见他”。
王明并没有理会九爷的提问,只开口介绍道:
“你还不认识我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明,是第三营的营长,也是这个案件的主要负责人”。
“你要见钟涛可以,但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要是见了钟涛,你最后的机会也没有了,你确定要见他吗”?
王明一边说着话,一边死死地盯着九爷,仿佛能通过他的双眼看到更多的信息,也希望能通过他的双眼、能看到他心里此刻正在想什么。
九爷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王明能看穿他的一切,仿佛十拿九稳,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王营长,我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
“我想在自己开口之前,能不能换你一个承诺”?
“你真的能顶住海关的压力,能满足我的条件吗?我能不能相信你”?
九爷刚刚什么都想通了,丁豪说得没错,他现在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处境,他是在海警队被关押并不是在海关,而且从自己被关进来之后,钟涛一直没有露面。
这是不是可以说明,钟涛在这里面的话语权并不大,那自己选择一再坚持跳他这一方,会不会成为两个竞争势力的牺牲品。
钟涛连见自己一面都难,他真的能保证自己家人的安全吗?等他交代一切之后,他真的不会过河拆桥,会信守承诺吗?
他不敢赌,因为他跟钟涛也是第一次见面,而且自己还导致沈太太被抓了,对方恨他还来不及,只是现在自己还有利用价值,暂时选择跟他合作而已。那万一他把所有罪责揽下之后,沈太太得救了,钟涛会不会选择翻脸?他完全不敢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