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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思成半夜醒来,借着淡淡的月光,看着蜷缩在炕尾的小家伙,父爱爆满胸腔。
昨晚他对常春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在他半醉半醒时答应了平安两头都为长子,且不用跟其住过去。
为防生变,还当场签了协议书,当然两张协议书都是常春风签的,证人是他,待平安签过就完整了。
这两张协议书现在都在他身上,此事已经真正解决了。
平安如愿就好。
平安担心师傅,睡的不沉,隐约感觉炕那头人坐了起来,小手擦擦眼,睁开眼睛:“师傅,口干了吗?”
“平安,你睡你的,我自己来。”
平安直接下了炕,五月中的夜晚,不冷不热,最是舒服的时候。
房间里留了开水,凉点也无事,孙思成喝了一大杯,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师傅,为了我的事,让您辛苦了。”
“平安,师傅不辛苦,但从我内心说,多少感觉有些对不住你亲爹,儿子应该是跟亲爹的,其实那个张小姐人也不错,他家人跟孙家关系很好,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促成的,就怕你遇上一个不好的后母。
所以平安,如果将来到了京城,任何时候都不要隐瞒你亲爹的存在,他真的很不幸,也很努力。
他说你将来的长子一定要跟他姓,我告诉他,如果他将来儿子多,你的长子也可以跟你一样,两边上族谱,两边姓,改姓不改名。
平安,许多事情不是一成不变的,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万一你跟后母处的很好呢?这两日抽空陪陪你亲爹,要不了三五日,他就得离开。”
“师傅,我知道了,我希望两边父母都能孝顺吧,但也不用日日守在一起, 没有到早晚都要服侍的年纪。
我也想自由自在跟您学本事,有时间的话,多跑一些地方看看,我这个年纪就应该多看多学,包括功夫。”
孙思成笑:“平安,你这小子运气很好,可知道那医书的价值?”
平安摇摇头:“我就是觉得医书上内容很新奇,又分析的很仔细,是本很好的书,我付出不多,得到的回报太多了。”
他甚至都没有给二位用上棺椁,没有给他们穿上寿衣。
不行,等中元节,他一定要多烧点衣物纸钱给他们,道士信这个吗?
“傻孩子,那位老人送你的东西,方子,医书,包括踏雪心经,还有教你的东西,都是宝中之宝,万金不换。”
平安注意到师傅不经意间就忽略了阵法书,这是不想提了。
“师傅,道人可以收纸钱吗?”
孙思成一愣:“为什么这样说?”
平安垂下眸:“那爷爷教完我后跟我告别,我问日后还能不能见,他摇摇头,说最多一年他就不在这人世了,不过他让我不必担心,自有人帮他身后事。”
孙思成长叹一声,悲凉摇头:“可惜了,可惜了,平安,哪天师傅陪你去那个山脚下给他多烧点纸钱,不管别人信不信,我们信就成。
不过,你不知道他的名字,又不能去他的墓,我们烧的不知道能不能到他的手里。”
孙思成皱眉,这些他是很信的,大周人都信。
平安睁大眼睛,这怎么办?
他现在真的信了这些,自身就是最好的证明,还能说什么无神论?
“师傅,我知道他的名字,可他让我不要跟人说,我”
孙思成看着徒弟:“那就无事,你可以不说,写在纸上一起烧了,嘴里心里念着他的名字就可以。”
“师傅,我跟你一个人说了吧,他的医书你也看了,勉强也能算他的徒弟了,我就算他的徒孙了,他叫胡乾,说世人称他为胡疯子。”
孙思成目瞪口呆,直接成了一具雕像。
“师傅,师傅,你怎么啦?”
“平安,你掐掐我。”
平安伸出小手,在师傅手背上狠狠拧了拧 ,差不多了吧?这么夸张?
许久。
孙思成幽幽地叹息,仿佛失了魂。
“平安,想不到我们竟然跟胡道长扯上了关系,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
不等平安摇头,孙思成又道:“你当然不知道,人家是大周传奇般的存在,武功,阵法,医术堪称大周第一,无人敢反对。
三十二年前,当今能推翻前朝,胡道长功不可没,千军万马败于他的阵法,他本人也受了内伤,身边的几个贴心厮从基本都死了,听说只剩下一个,还受伤严重。
等皇上安稳了朝廷,坐稳了皇位,哪里还找的到人?为寻他,前前后后找了好几年,酬金让人咂舌,却一无所获, 想不到你却意外跟他相遇,奇哉奇哉。
连皇上都尊称他为一乾道长,哪里有人敢称他胡疯子?
那时候我还没有出生,我父亲我祖父都是他狂热的崇拜者,我父亲说过,别人不敢医的他都敢,所以人称胡疯子。
他一生未收徒,临了却教了你几日,真正说来你也算是他的弟子了,不过平安,我可跟你说好了,他虽然教你一些东西,但你真正的师傅还是我。”
“师傅,您说什么呢?那是我胡爷爷。”
孙思成满意道:“的确是胡爷爷。”
平安想不到胡道长还有这样的丰功伟绩,越发觉得他跟护卫孤零零死在山洞不值得。
但事已至此,他本人又不让身后被打扰,只能多烧点纸钱了。
“平安,道长这个名字最好不能说出去,不然我怕我们没有安宁的日子了。”
“师傅,我知道,只跟您说了,先生都没有告诉,师傅,中元节才能烧吗?我担心他没钱用。”
孙思成温柔地看着小徒弟:“世人一般都清明,中元节,冬至日给往生的人烧纸钱,你如果怕他没钱用,我们过几日也可以悄悄的给他多烧点。”
“师傅,不管在哪烧都能收到?”
孙思成点头:“自然,不然大老远的人怎么给祖宗送钱?不能回老家的人太多了。”
其实这些他也不怎么懂,不过看着小徒弟求知的眼神,不懂也不行啊。
当师傅哪里是那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