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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可桃山只有一个季节,那便是万物复苏的春天!
入夜,姒瑶说她想看月亮,桃夭便抱着她飞到桃树顶上,躺在桃花瓣上软软的,一阵阵花香扑鼻而来,姒瑶觉得很幸福,她闭了闭眼她想把这一切幸福深深的刻在脑海里,永远不忘记,今生,来生,以至生生世世!
“子归,我想阿娘爹爹了!还有巧儿,方伯,方泽哥,甚至有时候在想桃花镇的河流还是清的吗?河畔的杨柳是否还会春绿秋落,方宅的门前的梧桐树是否长高了?”姒瑶倚在桃夭怀里,轻轻的诉说着,一直埋在内心深处的那些心思!
“丫头,我们回桃花镇吧!”桃夭捋了捋姒瑶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温柔的说道。
姒瑶如梦呓一般,回了桃夭一声“好!”
望着那渐渐睡去的女子,桃夭眉头紧锁,他从来没有想过姒瑶会拒绝长生丹。她明明那么爱自己,即使不爱,长生于一个妖而言也是可遇不可求,何况区区一个凡人。
桃夭突然发现这十年相守,他却从未动过怀里的女人。他入红尘不易,是否在她决定要追随一只妖时,也是不易。都说人妖殊途,到底又是怎么个殊途法呢?
桃夭带着姒瑶回府了,大家见到姒瑶都喜极而泣!巧儿也成婚了,嫁了个书生!生了一男两女,方泽生了两对龙凤胎。曾经有些冷清的方宅,如今人丁兴旺,姒瑶看着一切她觉得很高兴,高兴之余她又有了些落寞!
入夜,巧儿说太久没见小姐,非要跟姒瑶挤在一个屋子里,说有太多的贴心话想要讲给姒瑶听。巧儿当真许是太久没见姒瑶,她先是将近十年的方家大事件简单的过了一遍,然后又细细的讲了她是如何遇到那书生,如何喜结良缘,说时总是眉眼带笑,满脸的幸福。
姒瑶也是听得仔细,即使身体有些疲倦,却仍是认真的听着,说的多了,难免偶尔有些地方,姒瑶也会拿自己暗自对比,然后便是暗自神伤!过了会巧儿见自己一直在说,便转了话题问道,“小姐这几年,过的可还好?”
“嗯,挺好的!”说完,觉得自己有些敷衍又赶紧说道,“他很温柔,很贴心,会带我飞上最高的树上,看最漂亮的星星!会如鸟一般,翱翔于天际,俯瞰大地!”
“哇,好厉害!妖就是妖,浪漫的方法都跟人类不一样!”巧儿觉得很是不可思议的表情,逗笑了姒瑶!
“她累了,该休息了!”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窗户旁。
“姑爷,今天说好,我陪小姐的!”巧儿见桃夭突然出现,有些不开心道。
桃夭觉得巧儿实在有些聒噪,更嫌她一直烦着姒瑶,便一个响指,巧儿便乖乖的闭了嘴,然后出去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姒瑶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桃夭。
“一点小幻术而已,伤不了她!”
姒瑶再看向表情有些别扭的桃夭,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这是吃醋啦?”
桃夭见姒瑶笑的开心,“你若喜欢,以后我可以天天这样!”
姒瑶拍了拍床,桃夭轻轻的躺了上去,他轻轻将姒瑶抱在怀里,有些近乎祈求般道,“丫头,求你了!你吃了长生丹吧!要怎样你才愿意,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害怕了,比淹在幽冥海,比困在小咸山还害怕!”
桃夭从后面拥着姒瑶,姒瑶感受着来自桃夭有些颤抖的身躯,姒瑶流着泪笑了,她很幸福。因为,她从来没有如此刻般感受到来自桃夭的爱!
姒瑶想,是不是自己忧思太多了,即便他现在不明白的太多,即便长生带着病痛,即便长生带着芳华已逝的容颜,即便长生带着亿万个变心的可能。但是能不能如初见时那般,我只需知道还能见到他便好呢!
姒瑶似乎豁然开朗,她转过身,轻轻的为桃夭拭去眼泪,久久的应了一个“好”!桃夭见见姒瑶答应,竟如孩童般破涕而笑。
“不过,我想要个婚礼,一个有着人类仪式的婚礼!充满亲人祝福的婚礼!告知在天父母的婚礼!”
“好!都答应你,我为你办一个世间最豪华的婚礼!”
方家小姐回来了,方家小姐要办喜事了,这消息传开!因为十多年前方家小姐离开没多久,许多误会都慢慢的被澄清了。所以,一听是方家小姐的喜事,往方家送礼的,便络绎不绝,有知名商贾,也有农家小贩,没钱的甚至拎着自己家唯一的老母鸡也前来了。方家人心地向来好,那些个小厮好说歹说,最后硬往那些妇人怀里塞银子,说是讨喜的红分子,那些人才离了去。
大婚的前夜,桃夭说想去亲自为姒瑶挑选礼物,便独自出了门。
姒瑶想着明日便要与桃夭成婚,突然内心莫名的紧张,明日之后便要将自己彻底的交给他了,不是一生,也不是两生,而是生生世世,天荒地老。姒瑶觉得幸福的不真实,她突然很想抱抱桃夭,便去寻他,可是下人们都说没有看见新姑爷!
姒瑶出了方家大门,顺着小巷一条一条的找着,夜市灯火通明,可是却寻不见她想要寻的人影,姒瑶拖着病痛的身体,靠着墙缓缓的蹲了下去,望着那人来人往的身影,她哭了!嘴里一直默念着,为什么寻不着,为什么寻不着。
是呀,她从来都寻不着他,从来都是他如恩赐般,出现在她面前!
“丫头,你怎么?”突然头顶一个声音响起。桃夭办完事,回府便听人说,她出来寻他了。他到时,便只瞧见她蹲在墙角,独自在那哭!
“子归,不管我是人是鬼,我都好难找到你,你可不可以来找我!”姒瑶突然抱紧了桃夭,如失而复得的宝物般!
“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可是,如果哪天你厌烦我了!不想见我了呢?”姒瑶突然想到了一个恐怖的问题,是呀!他是上千年的妖,若是存心躲她,那之后没有尽头的日子,她该怎么过。
往后的百年,千年,甚至上万年,她世界便只有他,可是他的还是他的世界。没了唯一的他,她便真的什么也没有,她似乎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自我终结生命,那么孤单,没有任何事物因为她的消失而悲伤抑或开心!
“我怎么会厌烦你呢?”桃夭将姒瑶紧紧的抱怀里安慰着。
姒瑶却在此刻彻底的改变了心意,心想“对不起!桃夭,我终究是个人,我害怕失去,拥有后的失去更怕,害怕孤独,在乎世俗。”对于他的爱,她没有自信到可以去抗衡永生!
本就有些虚弱的身体,一夜的奔走,刚回府,姒瑶便不停的咳!桃夭赶紧把她抱进了屋子,方伯见了赶紧询问是怎么了,又吩咐下人去寻了大夫。可是桃夭一直把门锁着,不管外面多大的动静,里面纹丝不动!
桃夭先是给阿瑶渡了点灵力,寻着窗户又望了望天际,桃夭赶紧的吐出长生丹,“丫头!时辰来不及了,赶快吃了它!”
姒瑶只是摇头皱了皱眉。见姒瑶倔强,桃夭急的利用那仅剩的灵力,想强制让丹药入其体内,却被长生丹轻易的反弹了回来,瞬间一口鲜血喷口而出。
一阵阴风袭来,若有若无两个人影,以凡人肉眼不可见的形态,出现在了姒瑶的床榻旁。“你们给我滚开,你们若敢动她,信不信我拆了你们地府!”
听见有人朝他们吼,只见一黑一白,长的有几分凶神恶煞的人出现在姒瑶的床榻旁。那白衣人对那那黑衣人道,“白爷,这小桃夭好像在威胁我们。”
那白衣男子微微皱了皱眉小声附耳在黑衣男子耳畔道,“你没看到,那那额间微微发光的仙迹吗?这怕是个不久就要位列仙班的妖,少惹!”
闻此,黑衣男子,假咳了几声道:这姑娘在世行诸善事,得善果,这早早离去也算是得道!您若是还有想与她说的,我们俩便再多通融通融你半炷香的时间。
随后那黑白人影挥了挥衣袖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