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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津连忙起身,到门口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立即关了门窗,重新回到座位上。
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两人不由得紧张起来,就连修炼的张丘也竖起一只耳朵,想要听听到底是什么辛秘。
张丘没有参与北盟的诛魔行动,听他们说的热火朝天,心底却在隐隐发凉。
“听说,不只是北山郡,其他疆域也出现了魔族,有的宗门满门被屠,没留下一个活口。这下真是风雨欲来了。”许津的一声叹息,饱含着对未来的担忧。
谢瑜皱着眉,疑惑道:“也就是说,不止是北霁山有问题。这样论起来,或许当年魔族根本没有消失,只是因为某个原因藏起来了。”
许津点点头,道:“盟主也是这样猜测的。”
“有哪些地方遭了殃?”
谢瑜玉手一挥,一张陈旧的羊皮纸凭空出现在木桌上,这可以称作一张大世界地图,其中北山郡的部分画得最为详尽,而其他疆域只标明了着名的几个大宗门和一些较为出名的地势。
许津点了几个地方,分别是南海的某处道宫,西北州的某个小宗门,中州边缘的一个村庄,而东山郡指了两处地方。
“东山郡是哪两处地方?”李南星心头狂跳,许津指的那个地方,正是一个他做梦都想回去的地方,他对那里的山势无比熟悉。
若是李南星有时间做梦,他必然在某个深夜梦回此地。
“听说是天雪门和飞云宗,很奇怪,这两个宗门明明相隔很远,灭门的时间相差不过三天。”许津用两块灵石,将这两个地方表示出来。
它们一个在东山郡的最西边,一个在最靠南的位置,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前后脚都被灭门。
令人琢磨不透的是,这种灭门的发生毫无规律,令人防不胜防。
“竟然有这么多。确定是魔族所为吗?”李南星眼底发红,低下头喝茶,掩盖自己心中不断翻涌的恨意。
许津点点头,道:“这件事情是莲风渡的弟子所说,作为中州的老牌势力,他们去现场看过了,没有骗人的理由。”
魔族?真的是魔族吗?李南星回忆自己见到的种种细节,加上玉带城出现的魔族修士,他发现自己也不能断定那黑袍人到底是人是魔。
“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没有。”许津的脸色沉重,而李南星心中更是一片死寂。
小师弟可能也没了。
这个认知让李南星的心脏如同遭受了一记重锤,那种疼痛让他觉得有什么要从心脏里面生长出来,硬生生地将脆弱的表皮撕个粉碎。
而他会因为无法忍受这种疼痛而死去。
“你怎么了?”谢瑜担心地看着李南星,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色和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李南星勉强笑了一下,虚弱道:“没事,是刚才在城门口受的内伤。”
“你需要尽快调息!许津,两间上房。”
两块精致的青铜小牌被扔了过来,这便是风凌客栈的身份证明,只有拥有小牌子的人才能打开相应的房间之门。
因为青林城内鱼龙混杂,有来自各大仙门的弟子,也有从其他疆域过来历练的修士,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听风阁的长老借鉴了青林城的设计,为风凌客栈也布置了一道阵法。
按照风凌客栈的定价,一天需要付五十块灵石的房费,但谢瑜大手一挥,直接将房费抹去了。
“我和师弟还有一些事情要谈,你先上去休息。”
李南星手中的青铜小牌上刻着一支梅花,正中间有一个九字,于是他带着泥蛋和张丘一路上了四楼,这也是风凌客栈的最顶楼。
找到九号房,青铜小牌微微一亮,雕花大门自己开了一条缝隙。
这样的阵法倒是巧妙,不必担心离开房间后会有贼人光顾。
房间内很宽敞,中间放着一张很大的木床,一张贵妃椅,还有一张矮几。
临街的位置有一扇窗户,可以看到远处灯火通明的长街,像一条蜿蜒前行的火龙。不过青林城太大了,这条火龙最终汇入一片火海,因为前方还有更热闹的集市。
谢瑜所说的听风阁拍卖行,应该就在那一片街区,最繁华的安丰大道。
李南星将泥蛋放在大床上,再次用神识仔细探查他的身体。
泥蛋的气色倒是红润,比李南星看起来还要健康,而且脉象和先天之气都很平稳,没有衰竭的迹象,但泥蛋还是无法清醒过来。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黄泉苦果没有立即要了泥蛋的命,但是明天、后天又当如何呢?
李南星怎么也没想明白,黄泉苦果到底有什么作用?只是制造一场永远无法醒来的梦境,让人陷入无尽的恐慌中吗?
正想着,泥蛋突然动了动,他翻了个身,嘴巴反复嘟囔着什么,“西……”
“什么?”李南星没听清楚,眼皮却狠狠跳了一下,有一瞬间的心慌,但还没有捕捉到它的来源,这种感觉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泥蛋醒了吗?
“泥蛋!”李南星不断呼唤着他的名字,摇晃他的身体。
还是毫无回应,刚才只是泥蛋在梦境中的呓语罢了,他本人的意识不知沉入了哪里,李南星甚至找不到他的神魂。
世间事,最怕给人希望又让人绝望,李南星突然觉得有些颓败,坐在床边望向寂寞的星空,繁星都在他眼中错乱,它们像一条无法跨过的长河,活人在这头,死人在那头。
内伤还在作祟,但李南星什么都不想管,任凭那些伤口在时间的作用下变得更加疼痛,而他只望向繁星深处。
他突然想起那些一代又一代刻在石碑上的星图。
一条通往仙界的神秘之路,究竟是希望还是幻影?成仙会让不圆满的一切变得圆满吗?成仙会让死人重新活过来吗?
李南星清楚地知道这个答案——不会。
人都不想有遗憾,但人生处处都是遗憾。
思念像潮水一样涌来,他思念着那些已经故去的人,也思念着那些还活着可他怎么也找不到的人……
“唔!”张丘不合时宜地出声,打破了这如水般沉重的长夜。
李南星仰面躺在木床上,没力气地嗯了一声,就当作是回应。
“唔!”张丘挣扎着爬起来,蹦到李南星面前,脸上竟然是一反常态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