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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他在床上伪装出有人躺着的假象,随后钻进床底,没多久就因为听到求救声走到门口,发现病房被打开,在此期间,根本就没有碰过床上的任何一件东西。
但是现在,病床上,惨白的被子中间高高凸起,根本就是一个人头顶着被子的形状,而原本用来伪装成人上半身的枕头这会儿孤零零的在床边。
柏子恒微微抬眸,脑子里不停地告诉自己跑,但是那双脚就好像是粘在地板上一样,死活不听使唤,只有他自己知道,没了异能的他现在有多脆弱,无处不在的恐怖因素,都快要了他半条命。
“救命……救救我……”微弱的求救声从被子下方传出,声音如泣如诉,如同流浪的孤魂怨鬼,这让本就神经紧绷的柏子恒险些背过气去,原本以为是某个精神病偷跑进来的侥幸心理荡然无存。
因为,被子下面的声音,和之前在床底下听到的如出一辙,如果之前听到的求救声根本不是门外传来的话,很可能他在床底下看血字的时候,就有一个满是怨气的恶鬼躺在自己正上方,自己看那些求救的字迹的时候,他也在痛苦地求救。
这么想着,柏子恒好不容易风干的后背又一次被冷汗浸湿。
本能告诉他,这个时候应该赶紧跑,但是理性又在驱使他上前查看被子下的究竟是什么,或许与这所医院的秘密有关。就算是恶鬼,也很有可能是为数不多的能够说话的精神病人!
但是对于鬼物的恐惧感让他怎么也走不出这一步,恐惧与丰富的想象力相互配合,柏子恒生怕将被子掀开,里面是一个悬空的会说话的人头!
用力将脑海里惊悚的画面甩出去,少年的脚不自觉退向了门口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薄被下类似于人头的球状物似乎朝着柏子恒的方向微微偏转。
察觉到这一点,柏子恒的脚步再一次僵硬在原地,冷汗将额前的碎发浸湿,极力控制住的呼吸让他更加明显地感知到心脏剧烈的跳动。
“救救我……救我啊!!他们要杀了我!!!”幽怨的声音陡然间变得高亢,暴戾,明明说着求救的话,语气却好像是在对有着深仇大恨的人宣泄愤怒。
柏子恒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阵腿软,猛地后退几步,后背贴到铁门才稳住身形。
和想象中冲过来攻击的画面不一样,被子下面的人影仿佛是被禁锢住一般,不断挣扎嘶吼,隔着薄被甚至还能看到不断叫喊着的痛苦狰狞的表情,仿佛薄被下的人被封印在其中遭受什么残忍的刑罚。
但是与薄被上印出来的狰狞表情不同,明明是在挣扎着什么,薄被上却不见有手印。
柏子恒不自觉又想起片刻之前脑海里想象出来的画面,被子下面很有可能真的只有一颗人头,或者说鬼头!
意识到这一点,听着耳边震耳欲聋的叫喊声,柏子恒眼睛虽然没有从床上挪开,但是身后的手却在用力抠动门缝,他从来没有如此期待鬼护士的到来。
惊悚的画面并没有持续很久,耳边的叫喊声渐渐小了下去,柏子恒脑海中某根神经却猛然绷紧——被子下面的东西很可能要消失了!
明明应该庆幸的时刻,柏子恒突然想起实验任务,如果错过这个幽灵,很可能会丢失重要的线索,不能通关,肯定是死路一条,这一刻,求生欲战胜了内心的恐惧,柏子恒几个箭步走到病床旁边,而薄被里的冤魂仿佛感知到一半,朝着柏子恒发出凄厉的叫喊声,让少年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心理防线猛地一个震颤!
胸腔里心脏剧烈的跳动让他的身子都晃了晃,看着薄被下近在咫尺的人脸,柏子恒也管不了那么多,做出随时可以逃跑的动作,咬紧牙关,一鼓作气,将高高鼓起的被子用力掀开!
预想的恐怖人头并没有出现在视野当中,就垫了薄薄一层床垫的单人床上空无一物,就连床单都没有任何因为大幅度挣扎造成的褶皱,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象。
柏子恒陡然想到了什么,将还攥在手上的被子猛地甩在地上,而那个鬼头也并不在被子当中,本就不厚的被子被扔在地上,显得格外单薄,站在床边的人甚至抬脚挑动了一下地上的被子,里面确实什么都没有,刚才给柏子恒带来巨大心理恐惧的鬼头似乎是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柏子恒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内心丝毫没有因为没得到线索感到懊悔,相反还有几分庆幸,这种有鬼的实验环节对于他来说是莫大的折磨。
等到放松下来的时候,柏子恒才感觉到腿软,竟然连站立都成了一个问题,想着反正鬼头不在房间了,他干脆坐到地板上,至于为什么不坐床上……不管是什么人,都不敢坐在一张闹鬼的床上吧,舒列尔除外,那家伙哪儿不对劲就到哪儿去。
柏子恒靠着墙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陡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刚刚放松的神经再一次绷紧,眼神慢慢挪向刻有血字的床底,那里一片漆黑,却总感觉有一道炙热的视线从中射出,落在自己的身上。
这种感觉让人毛骨悚然,恐惧感这种东西是靠想象力不断攀升的。柏子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缓缓趴下身,去看床底下有什么。
结果刚刚趴下身,床底下一张满是血迹的狰狞面孔扑到他的面前,几乎是鼻子贴鼻子的距离,发出凄厉的喊声:“救救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一下,柏子恒哪里还忍得住,整个人往后仰倒,脑袋重重磕在身后的墙上。
喊出来之后,恐惧感也好像被驱散了些许,瞪大着双眼,他方才看得不要太清楚,从床底下飞出来的确确实实就只有一颗人头,满脸都是血迹,眼珠子被人为挖空,到现在,他都能好像能闻到那一瞬间的味道,浓重的血腥味还混杂着一股子烧纸灰的味道。
但是那颗人头在突脸之后又消失不见。
泥人还有三分脾气,柏子恒这会儿也被着接二连三的惊吓整的有些恼火,怒气竟然压过了恐惧,他将整个房间都翻找了一遍,连马桶都没放过,那颗人头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柏子恒将床单被褥都重新翻找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顶着门外护士炙热的视线重新铺好床,躺回到床上。
这一会儿,他也冷静下来,不禁开始思考,刚才的人头的主人会是什么人,原本以为被开膛破肚的精神病人已经算是这个环节里比较惨的鬼物了,但是很显然那个人头经历了更为残忍的对待,究竟是有多大的仇恨要这样对待一个人,死刑犯也不过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