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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一个明媒正娶的正君跟姨娘学规矩,还真是头回听说。
韩泽玉直勾勾的看向大夫人,这话说出口,您就不觉得尴尬吗?是正室夫人教不了规矩,还是姨娘的规矩比正室夫人还要好?
苏王氏心知肚明,本想不予理会,可被人这样注视着,还是有些不自在,想着转移下注意力,于是招手唤道:“圆圆过来,看看这块糕点好不好看?”
小胖丫头被花朵样式的糕点所吸引,凑到大夫人身边,伸出两只小手想要去触碰。
陈姨娘假意训斥道:“先跟大夫人道谢,不能直接拿,你这丫头,规矩还是没学好。”
“你说她作甚,还是个孩子,慢慢教便是了。”
这二人一唱一和的倒是挺和谐,苏时恩忍不住赞叹道:“许久未见,想不到陈姨娘的规矩已然如此出挑,还得是大夫人教导有方。”
苏王氏蹙眉,这小子何时学会了阴阳怪气,夹枪带棒的说话了?
韩泽玉站起身,似是不经意的拍拍腰间的荷包,主动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陈姨娘带路吧!不是要教规矩嘛,我可得好好学学,免得旁人说我嫁进苏家却连规矩都没学好,枉费了姨娘的教导。”
这话说的,整的陈姨娘有些骑虎难下。
教了吧,怕这小哥儿以后真做出些逾矩的行为,大夫人再反过来翻旧账。
可要是不教吧,刚刚大夫人的话已经说出口了,现在收回去岂不是很尴尬?
想不到这粗鄙的小哥儿还挺会歪缠,苏王氏沉吟片刻,缓和了语气:“苏府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也没想给新妇立规矩,我要给你们准备回门礼,实在走不开,就是让陈姨娘带你四处转转,熟悉一下环境,毕竟时恩身为男子,有些地方需要避讳。”
韩泽玉颇为感动道:“是我误会大夫人了,您人可真好,一点儿都不像传闻中的恶婆婆,您想的太周到了,我好感动。”
被发了好人卡的大夫人可一点儿都不感动,说谁是恶婆婆呢!
韩泽玉跟着陈姨娘走了,苏时恩看到了玉哥儿给他的提示,心道他媳妇儿受了委屈,这回门礼可得多要些。
苏王氏把礼物清单拿给苏时恩,让他仔细收好。
以往类似的事情苏时恩都不怎么上心,奶娘喜欢操心这些,那就让她去忙活。
现如今他的院里有了另一位主人,这些自然都应该交由玉哥儿定夺。
只是在转交清单之前,苏时恩就先当着大夫人的面展开清单,仔细的看了起来。
苏王氏有些诧异,思索片刻后,认为一定是韩泽玉授意过的,那小哥儿惯会行敛财之事,苏时恩竟也会乖乖配合,当真是色令智昏。
苏时恩看着清单上的明细,应当就是正常回门礼的规格,没有缺漏,但也绝对不出彩。
成婚后第一次回家,这可关系到玉哥儿在云山村的面子问题,因此回门礼是越多越好的。
苏时恩斟酌道:“玉哥儿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家,我想陪他在云山村多住几日,口粮、吃食、行李总得多带一些,总不好传出苏家大公子在岳家蹭吃、蹭喝、蹭住,到时候好说不好听。”
苏王氏怀疑自己听错了,做人相公的,跟夫郎回老丈人家去住,你是准备做什么?去倒插门做赘婿吗?
“我知你爱重夫郎,可这行为不合规矩,刚成婚就住在岳家,这让旁人怎么看你,怎么看待苏府?名声还要不要了?功名还考不考了?”
苏时恩似是被戳中了痛处,立马变得垂头丧气起来,情绪低落道:“我知晓秋闱在即,父亲即将返回,这应当是我最自在的一段日子了,至于秀才功名,顺其自然吧……”
苏王氏眸光微闪,看来现在还不能急着把他们两口子分出去,一是等老爷回来,二是等秋闱放榜的消息。
罢了,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也不差这一个多月,相信他也整不出什么幺蛾子。
苏王氏叹了口气,假意关心道:“你是想去那边散散心吗?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秋闱三年一次,总能考上的。”
你要是问起这个,那苏时恩可就不低落了,只见刚刚还垂头丧气的人,一瞬间眼睛里就有了光亮。
“不是快秋收了嘛,我去了可以给韩家帮忙,玉哥儿的弟弟今年要考童生试,我作为过来人,可以给他提点一二。”
苏王氏发现自从苏时恩定亲后,她就常常处于无言以对的状态,这孩子的全部心神都牵引在韩泽玉的身上,思想已经脱离正常人的范畴了,恕她实在对接不上。
一早上的机封打下来,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最起码让苏王氏坚定了一个想法,那就是一定要让云松身边的人看紧了他,切勿在功成名就之前沾染情爱。
苏时恩现在就像有分离焦虑症一样坐立难安,离开玉哥儿一会儿就浑身难受。
假也请完了,苏时恩便起身道:“那我就先告辞了,玉哥儿身为男子,跟陈姨娘待在一处久了不合适。”
苏时恩倒是走的潇洒,可苏王氏被他噎的够呛,韩泽玉将自己看做男子便也罢了,怎么苏时恩也如此认同,莫非他本就有分桃断袖之癖?
快打住,不能再想了,苏王氏拍拍心口,将苏时愿推给一旁的大丫鬟,她得回屋躺一会儿,缓缓心神。
这边的韩泽玉跟着陈姨娘四处转悠,心道这苏府的占地面积确实不小,不愧是有底蕴的老宅子。
陈姨娘走路袅袅婷婷,哪里能跟得上韩泽玉的速度。
起先还是她走在前面跟韩泽玉介绍,后面就完全变成了她在后面跟着,回答着韩泽玉层出不穷的问题。
累的呼哧带喘的陈姨娘扶墙休息,叫前面的人走慢些,她快追不上了。
韩泽玉惊恐脸:“姨娘追我作甚?你我二人本就年龄相仿,自是应当保持距离,正所谓人言可畏,男女授受不亲,还望姨娘自重。”
周遭一时间寂静无声,鸟雀都不飞了,知了也不叫了,陈姨娘一脸的不可置信,刚刚她是被泼了脏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