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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涯君,少主传了消息过来,说是让我们准备些他平日要用的东西,暗中给他送到沈家去。”
陆危立于大殿之上,覆眼的白绫纯白似雪,他说话的语调也如寒冰。
“让他自己回来取,他的宅子是他自己的地方,我没去过。”
作为一位长辈,他倒是懂得分寸,从不过问陆悬自己的事情,让他保有自己的隐私。
“少主把他宅子的钥匙也给送回来了。”报信的修士将一枚精巧的银色钥匙双手奉上。
“人要走,东西要拿,机械心也给他捏碎了,那沈家二小姐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蛊?”
陆危即便嘴上这么说着,还是接过钥匙替陆悬取东西去了。
陆家仅剩下陆悬这支血脉,陆危也不好多过问他的事情。
春日夜晚还寒凉,陆危取出陆悬住处的银色钥匙,打开了他住处的禁制,这里有一切陆悬生活的痕迹。
陆危对自己这位侄子的私生活没有任何兴趣,但当他推开房门去给他取书的时候,陆悬的一些秘密还是暴露了。
随着陆危推门的动作,院子里的风穿堂而过。
风将书房里的书页和画卷吹得簌簌作响,有一卷挂在书桌后的画飞到陆危面前。
陆危俯身去取,他覆着眼,看不见这书房里究竟是何等光景。
门后、书桌后、博古架上、窗边、书柜旁……所有一眼可见的墙上都挂满了同一幅画。
就连装饰瓷瓶上的纹绘、砚台上的雕刻,宣纸上随手的涂鸦……这些也全都是一个形象。
那是一名女子。
陆危抚平被风弄皱的画像,他的手指描摹过画卷表面。
画上极细微的颜彩痕迹展现了这幅画的色彩变化与线条走向。
他虽蒙眼,但其他感官敏锐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只轻轻一抚便知晓了画中人究竟是谁。
陆危薄唇抿成一道刻薄的直线,发现这个秘密的他觉得陆悬又好笑又幼稚,只评价道:“有病。”
他随意收拾了些陆悬的东西,就命人给他带去了。
回房休息的时候,陆危抬手碰了一下自己的蒙眼的白绫,在这柔软布料之下,是一双可见光明的眼睛。
他的目盲确实是早就好了。
是夜,陆危合衣而眠,忙了这么多日,今夜他才有空合眼。
与此同时的暝暝也终于把陆悬给应付过去了。
“明天看!明天一定,让我睡觉吧。”暝暝揉着眼睛走向自己的房间。
她赶着去睡觉,没留神步伐大了点,超出会让陆悬心脏停跳的距离些许。
两人都发现了这个疏忽,即便暝暝马上就朝陆悬靠近了,但他还是察觉了些许变化。
在亲手将机械心捏碎之后,他的心并没有因为远离暝暝停跳。
“莫动。”陆悬让暝暝停着,自己往后退。
直到退了十丈多距离陆悬才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了要停跳的迹象。
他有些惊讶。
“距离变远了。”暝暝对他说,“那你今晚去我隔壁房间睡觉。”
陆悬:“?”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你就只关心这个?
他暗自想着心跳停跳距离变长的原因,没再说话,在房门前与暝暝分开。
暝暝回房之后,猛力打了个哈欠,若得不到充足的睡眠,她可压不住自己膨胀的食欲。
她懒懒一倒,整个人扑到了床上,拽过被子就睡了过去。
对于暝暝而言,她的睡眠就是暂时的死亡。
在醒来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她不会有梦境不会有思考不会有意识,她的思绪深处是一片虚无与黑暗。
蛇是不会做梦的。
但这一晚上,她第一次在睡眠中有了意识,她来到一片荒芜之境,眼前是黑色的荒漠,无名之风呼啸着卷起沙砾与枯草。
她做梦了,并且来到了熟悉的荒夜原。
暝暝身处高处的山洞前,她第一次在睡着之后遇到这样的情况,所以她试探着往前走一步。
她没迈动自己的步子,垂在她身下的是一条长长的蛇尾。
荒夜原是仙界唯一的绝境,这里所有法术都会陷入紊乱,她也维持不了自己的人形。
忽地,身后传来响动,好像是有人朝她奔了过来。
暝暝吸了吸鼻子,正待回头去看,却先被一人从后拉入了怀中。
他的怀抱温暖,心跳蓬勃,气息诱人,落在她耳侧的吐息灼热撩人。
“暝暝。”他埋在她的颈窝,低低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