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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下了几天的雨,外面犹如被一层灰色的幕布笼罩,阴沉沉的,杨玉坐在卧房里,一手端着中药,眼睛凝视着外面如丝如缕、连绵不断的细雨。
从斑驳的窗户向外看去,自己曾经种的那棵梨子树已开满了花,在细雨的洗礼下越发艳丽了。
原来经历风吹雨打也可以依然顽强不屈,甚至较以前更甚的美好。
杨玉连着这几天也想了很多,虽然自己很想要儿子,现实却已然这样了,光逃避没有任何用,该面对的一样跑不了。
看了看床边熟睡的婴儿,她定了定神,或许自己命里无儿吧。
再如何强求又能怎么样呢?
算了吧 !女儿就女儿吧!
三个女儿就三个女儿吧!
女儿也不一定比你儿子差!等着瞧吧,越是瞧不上我的女儿,越是要让你们看看我女儿比你们儿子更能出人头地。
她就那样想着想着,突然就释怀了,孩子已经够可怜了,生来就被这个世俗所嫌弃,自己这个母亲再嫌弃她们,岂不是更加可怜。
她该更加怜爱她们才是,她要打破世俗对女儿的遗弃和嫌弃。
不再执着儿子了,都他妈一样,她嘲笑道。
想通后的她,心情也慢慢的好了,连着吃了一个月的中药,身子也调理的差不多了,最近也能睡好了。
噩梦少了,幻听和耳鸣也没再发作了。
整个精神状态大为好转。
眼看已经出了月子,嫂子肚子也越来越大了,自己带着三个孩子不好一直在这里麻烦父母。
想着还是带着三个孩子回家吧!孩子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是时候回去了,落叶总要归根,那里虽不好,终究也是她们的家。
杨母想留她多住些时日,始终放心不下她们,一个病弱的女子带着三个小孩,回去不知怎么被嫌弃。
杨母抹着泪的不想她们走,杨父也在一边悄悄抹眼泪,他不会说什么煽情的话,也不知怎么劝导。
他们都知道不可能留她们母女一辈子,终究是留不住要回去的,只是希望时间慢一点,不要那么快到这一天。
可是时间再慢 这一天也会来的,面对这一天,他们依然是会猝不及防,难过不已的。
大哥杨义沉默站在一旁,实在舍不下孩子,特别是婳婳,在这里待了也快两年了,突然一走,心也空了一半。
同时他也心疼妹妹一个人带这么多孩子,而且都还那么小,独自一个人又在婆家那样的环境生活。
光想想都觉得充满了各种艰难和辛苦。
可是终是没有上前说一句话,能怎么办?她已经出嫁了,自己也已经娶了妻,各自要归各自的家。
嫂子田芸站在一边,挺着大肚子,帮忙着杨玉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悄悄落泪。
同为女人的不容易和辛酸,她比他们在场的任何人都清楚,她心疼着自己的大姑子。
因为怕邻居知道杨玉躲在娘家超生,一直不敢让她露脸,所以白天送她们回去是万万不行的,只能挑晚上半夜时分出门。
夜渐渐的深了,家家户户昏黄的灯光亮了又慢慢的熄灭,直至最后一盏灯也熄灭。
杨母和杨父已经带过来昏昏欲睡的婳婳和雅雅,显然是在睡梦中抱过来的,舍不得叫醒她们,他们一人手中抱着一个。
嫂子田芸小心翼翼的帮忙把小女儿心心绑在杨玉背肩上,掂一掂往上移了移,把带子拉到前面一捆,结结实实的定在了背上。
不好动静闹大了,被有心人看了去,不得已只能让杨玉带着孩子单独走,他们不好相送。
不得不叫醒婳婳和雅雅,好歹多少能帮点妈妈,而且她也抱不了她们几个!只能让她们醒来自己走。
“婳婳快醒醒跟你妈妈回家了!”杨母轻轻的晃着她,有些不忍心的让她强行醒来。
婳婳迷迷糊糊中,听到跟妈妈回家,顿时清醒了过来,看着大家都围在妈妈的卧房。
大家神色各异的看着她,一时没有明白,再看看妈妈手里提着一些行李,背上背着小妹,好像知道了什么,揉了揉眼睛。
“妈妈是要带我们回去了吗?”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婳婳乖,快起来,我们趁天黑回家!”杨玉着急的催促。
听着妈妈的话,看着外面黑乎乎的,她也没有多问,对她来说,只要跟妈妈在一起,什么都无所谓。
看着还在睡的二妹雅雅,婳婳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脸“雅雅,快起来,可以跟妈妈回家了!”
杨父一直抱着舍不得叫醒,这时被婳婳抢先来叫醒,杨父也没多加阻止,只是脸偏向一旁,红了眼眶。
雅雅懵懵的睁开眼,愣了片刻,看清楚了妈妈和姐姐,“妈妈姐姐”,她不知所措的询问着。
“快起来,乖雅雅,跟妈妈一起回家了”。杨玉好笑的看着懵神的雅雅轻轻哄着。
她眨巴眨巴着眼,才反应过来,也不啰嗦的一把站起来,嘴里打着哈欠的朝着妈妈走去。
杨父杨母和大哥大嫂一直给杨玉和孩子送到院门口,临走前,杨母塞了一把小电筒在杨玉手里。
她有些担心和不安的嘱咐道“路上慢一点,天黑,小孩子一定要牵好了”!
杨玉点点头,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糊了眼眶,那泪水里,既有对父母的深深眷恋和不舍,又有对前面要走的路如迷雾般的迷茫。
她转过头让他们不要担心自己,随后用拿手电筒的那只手一把抱起了雅雅,另一只手牵着婳婳。
在父母和大哥的依依不舍的眼神中,慢慢的踏入了黑夜。
直至杨玉和孩子们的身影完全被黑夜吞没,连电筒那点光都看不到的时候,他们依然站在院门口呆立着。
两老紧紧的捂着嘴哽咽着,生怕动静太大,吵醒了邻居,生了嫌疑。
最后在杨义和田芸的搀扶下,才慢慢的回了屋。
夜又恢复了安静,就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恍惚间觉得像一场梦,可脸上未干的泪痕和心里刀绞般的刺痛却提醒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真真切切,她们终究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