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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语因为想着父亲当年车祸的事,一个上午都是浑浑噩噩的,什么事都做不下去。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她正想出去透透气,傅洋推门进来,说要带她去吃饭,算是给她补过生日。
傅洋把吃饭的地方定在中悦,是一家高级的中餐厅,正好离律所也不远。
两人并肩进入餐厅,在走廊处遇到了陆旬。他见到他们两人时,有一时的惊讶,随即便笑着打了个招呼:“傅总,好巧。”
傅洋微微点了下头,轻笑道:“不算巧,北城也就这么大,餐厅更是就这么几个。”
陆旬抿了下嘴,看向苏语:“苏律师,周四就要上庭了,有没有把握?”
苏语露出一抹礼貌性的笑意:“我会尽力。”
她的话音刚落下,刚好又走过来一位穿着花色衬衣的男人,苏语认得,他是纪家的少爷,也是傅洋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抬眸冷冷地看了傅洋一眼,轻哼一声,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嘲讽的意味:“这中悦是真的越来越没品位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进得来。”
“纪然!”陆旬沉下的黑眸瞪了他一眼,随即转向苏语他们,打了圆场:“那我们先进去了。”
傅洋点了下头,神色淡淡的,直接忽视了纪然的存在。
待他们离开后,苏语拽了拽他的衣袖:“哥,要不然我们去别的地方吃?”
傅洋嗤笑:“干嘛去别的地方,不就是有只狗吼了几声吗,不影响我们吃饭。”
说完,便风轻云淡地向里走去。苏语则是皱了皱眉头,她不知道为何那个纪然哪来的那么大的怨气,明明他才是抢了傅洋父亲的那一位。不过说起他们的恩怨,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而纪然被陆旬拽进包厢后,一脸的不甘,直接冲着他吼起来:“老陆,你到底是哪边的?”
陆旬松开手,闲适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说道:“我哪边也不是,我只认一个理?”
“理?”纪然怒拍桌子,朝着门的方向吼道:“他一个私生子,也配我跟他讲理?”
“要骂出去骂,这里隔音很好,你怎么发疯,外面都听不见,白费力气。”坐在陆旬身侧的男人一边刷着手机,一边淡淡地开了口。
纪然吃瘪地转回身,用力踢了椅子两下,愤愤地说道:“穆二,你说说看,老陆算不算吃里扒外?”
穆承远挑了挑眉问他:“他吃你的?”
“切,就知道你们是一伙的,我跟你说什么说。”
话罢,便侧过身去,自己喝着闷酒。忽然,他眸光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老陆,傅狗身边的那个妞是谁?长得还挺标致的。”
闻言,陆旬侧眸淡淡瞥了穆承远一眼,缓缓说道:“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别惦记。”
“我惦记什么,爷又不缺女人,不过,她要是傅洋的女人,那我可能会感兴趣。”
陆旬轻哼,抿了口红酒,不咸不淡地说道:“我劝你别动歪心思,她是傅洋的表妹,你要是敢动她一分毫毛,有的是人收拾你,是吧,承远?”
穆承远眉目微动,把陆旬的话消化了几秒,随即挑眉一笑,起身走了出去。
苏语和陆旬没有订包厢,直接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因为是午餐的时间,加上这个餐厅并非普通人能进得来,所以整个餐厅吃饭的人也是三三两两。
傅洋给点了她最爱吃的红烧土豆排骨、鱼子酱烤鸭、柠檬鸡加一瓦苦瓜鸡蛋羹。
苏语虽然心里有事,但看着桌上那些她喜欢的菜,一下子胃口也就来了。
她在吃相这一方面特别不讲究,其实以前为了讨她母亲喜欢,她也是小口啄,慢口咽。后来,他爸爸告诉她,吃本来就是一种享受,没必要把它当做一种取悦别人的工具。
看着她囫囵吞枣的模样,傅洋无奈地笑了笑,抽出一张纸巾,擦去她嘴边遗留的肉汁。
她对着他傻笑两声,一边嚼着排骨一边问道:“你妈前几天打电话给我,让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
闻言,傅洋皱了皱眉:“她这是闲着没事干。”
苏语却是摇了摇头:“她那是操心你,你都快是三十的老男人了,再不找就要成老光棍了。”
傅洋没有再接她的话题,而是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小礼盒递给她:“生日礼物。”
苏语愣了几秒,放下筷子,接过礼盒,打开,是一个月亮形状的贝壳,贝壳很小,却是非常地精致。迥旋的花纹中间有着色泽或深或浅的小点,仔细一看,在每个小点周围又有着白成一圈的复杂图样。
她从小就酷爱收藏各种各样的贝壳,但之前傅洋从来不送她这种东西,倒是有一个人年年在她生日的时候都会送,而且每一个都是不同的形状。她记得傅洋开始送她贝壳的时候,是在那人离开之后,所以这个贝壳到底是谁送的,苏语也不确定,她只知道,傅洋一直和那男人保持着联系。
“谢谢哥,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说着,傅洋拿起手机,将苏语那眉开眼笑的画面定住,随后他趁苏语继续低头吃饭的时候,调出一个人的微信,将那张照片发送出去。
苏语中途来了洗手间,解决完生理问题,出去的时候,忽觉手臂被什么东西拽住,随即被强制拉到了餐厅一处无人的角落。
她早已经认出了“拐”她的人是穆承远,所以她并没有任何的慌乱,而是在男人松手的那一刻,她稳住了身体,愤愤地看向他。
穆承远今天穿了身深蓝色西装,系条纹领带,这里的灯光昏暗,顶灯映照在他高挑修长的身影上,映出诡异的美感。
似是被他的魅力所吸引,苏语神色微微缓和下来,嗔怪道:“穆先生,干嘛呢?”
穆承远似笑非笑地看了她几秒,说道:“我竟不知道在苏律师的眼里,三十岁已经是老男人了?”
苏语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弯着眉眼道:“我也不知道穆先生有偷听别人讲话的癖好。”
穆承远上前一步,看着她勾唇轻笑:“我只是坐在我该坐的地方,然后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
其实苏语很不喜欢穆承远笑,像他这种人,她觉得他笑比不笑更可怕,心思更加地难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