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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很让人捉摸不透,但是看简月神态,沈冰貌似知道她问的那桩事,顿时不大自然:“这种事儿,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简月蹙起眉,道:“我解释了,但是他不相信,他以为我在袒护周行。那天晚上我们不是一起去的酒吧吗?你向他解释,他或许会听。”
沈冰:“我坐了五分钟就走了,然后就和简骋去我嫂子家里看我侄女儿。我骗他,他也肯定不信。”
简月急了:“我不是让你骗他,我也没有骗他呀,我想拜托你向他解释清楚。周行一直想去医院看他,他出院后也会来支队做笔录,他一定会和周行见面,我担心他一时冲动做出过激的事。”
沈冰面露难色:“但是我不知道当晚的情况,我不在场,我乱说他也不会信。”
简月听到这儿才发觉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前提条件:“你是不是也误会了?”
沈冰眼神儿飘向别处,没说话。
简月身子往后一倒,靠在墙上,头昏脑涨道:“我说的是实话,我和周行……我们俩什么都没发生。”
沈冰瞥她一眼,仍旧四处乱看:“其实我知道他已经和孟徽音分手了,队里很多人都知道。虽然他没提过,但是这种事儿瞒不住。”
简月疑惑地看着他,懵了一会儿才明白沈冰在解释自己没有把她当成第三者。简月顿时啼笑皆非,扶着额头低低苦笑两声,道:“你真的误会了,那天晚上我只是和周行喝了几杯酒,然后就回家了。后来周行和你去医院看郑泽川,我就是想跟他做点什么也没有时间。”
沈冰细细一想,时间线貌似对得上,道:“那你让周队直接向简骋解释清楚不就行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这的确是解决误会最快捷高效的方案,但是简月却不愿意实施,她不愿意被周行知道那晚之后又节外生枝,原因很简单,她和周行的关系很脆弱,就像橱窗里摆放的青花瓷瓶,其实已经碎了,现有的完整是无数碎片被苦心粘合成的假象。轻轻一碰,就会再度破碎。
周行下了一番狠心才修正已经离轨的事态,他需要尽快从这件事中脱身,否则对他来说是一件很残酷的事。简月早就成为了周行的泥潭,更不忍再动摇他已经平静的心,她只想让周行尽快远离自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你千万不要告诉周行。”简月说。
沈冰很不理解,但他是局外人,也只能旁观:“我不会乱说。”
他和简月在周行办公室门外有过一场隐秘又短暂的对话,他不是八卦的人,也从来不爱多管闲事。但是涉及到了简骋的姐姐和周行,他也忍不住在心里左思右想,带队来郊外藏尸现场的路上还一直琢磨,很快就被他琢磨透了。他也看得出来简月和周行相处时的氛围相比从前不那么明朗,两人待彼此越来越冷淡疏离,似乎已经貌合神离相去甚远,但是眼睛里却满是流连忘返欲语还休——动心这件事,最是藏不住。
把思绪拉回车厢里,沈冰发自内心觉得陈志国眼睛毒辣,陈志国才见过简月两回,就看出周行待简月的那点不同之处。沈冰也看懂了看破了,但无意说破。他就像六根清净的老僧,不闻不问不说,只口鼻观心念一句佛号:“简月和我们队长有默契,他们俩搭档很久了。”
话到此,他把有关简月的事撇过一边,不再谈。
康世龙的妻子赵茜在某家居卖场当坐班会计,卖场占据商场一层楼,生意冷清,店员比客人还要多。沈冰和陈志国一露面,两三个导购就围上来,当她们看清楚陈志国身上的警服,又却步不前了。
他们只能朝一名女导购走过去,沈冰先看了眼她的胸牌,道:“你是店长?”
店长点点头:“是啊,你们,你们有事吗?”
沈冰出示自己的证件,道:“我是支队的刑警,赵茜在这里工作吗?”
店长:“赵会计吗?对,她在我们这儿上班。这会儿她应该在办公室。”
沈冰:“麻烦你带我们去她办公室。”
财务室在库房旁边,一个小小的房间,推开门,里面只有两个逼仄的工位,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儿坐在靠门的位置,正拿着手机玩游戏,她的办公桌上竖了一个牌子,上写着“出纳”。里面是会计的办公位,但是位子空着。店长问:“小李,赵姐呢?”
小李连忙藏起手机,道:“赵姐去卫生间了。咋了店长?”
门外传来一个女人低低弱弱的声音:“刘店长,怎么这么多人?”
店长回过身,对女人笑道:“赵会计,这两位是警察,他们有事找你。”
赵茜身材瘦小,未老先衰,不到四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像是五十多岁。不过她的面相很温柔,眼角的皱纹根根下垂,像是在微笑着。
办公室里实在狭窄,几人在摆满沙发桌椅的大厅里随便捡了张沙发坐下。沈冰说出了在郊外树林中发现了康世龙尸体的事,赵茜听闻后并不是很惊讶,她在看到警察时就预感到了警察的来意。亲耳听到康世龙的死讯,她长吁了一口气,像是如释重负。但是下一秒她的眼眶就红了,她用双手捂住脸,眼泪很快从她的指缝里渗出来。
沈冰和陈志国等她缓了一会儿,沈冰问:“你和康世龙离婚了是吗?”
赵茜的身体轻轻颤动着,但说话的语调很平稳:“两年前就离了,孩子跟着我。”
沈冰:“但是据我们了解,你和康世龙发关系维持得不错,你经常带着孩子和他一起吃饭。”
赵茜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没啥深仇大恨,离婚了也不是仇人,平常勤走动对孩子也有好处。”
沈冰:“我能问问你和康世龙为什么离婚吗?”
赵茜放下手,脸已经被泪水濡湿,她用双手环住自己的肩膀,低着头说:“他好赌,我跟他吵了很多回,他就是改不掉。我不想让儿子跟着他学坏,就跟他离婚了。”她的眼眶里又有眼泪流出,“其实他人很好,除了爱耍钱没其他爱好。跟他结婚这么多年,他一个指头都没动过我。后来离婚,他也没跟我争儿子的抚养权,每个月都定时给我打钱,几乎把所有积蓄都给了我,我爸生病做手术他也出钱出力。”
赵茜又低声重复了一遍:“他是个好人。”
沈冰和陈志国对视一眼,都对赵茜这句话不加评判;赵茜眼中“是个好人”的前夫在半个月前曾试图杀死两名警察,还劫走了撞死高博涵的凶手。赵茜俨然对康世龙了解不深,或者说康世龙只在她面前露出自己“是个好人”的一面。
陈志国问:“你和康世龙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赵茜紧紧抱着自己的肩膀,眼泪突然不流了,只剩一滴悬在她的下睫毛,道:“应该是上个月十号左右,他带着儿子去游乐园,我也跟着去了。”
陈志国:“你们平常电话联系吗?”
这个问题似乎让赵茜不太舒适,她摩挲着自己的胳膊调整了一下坐姿,才道:“我们不经常打电话,大概一个星期打一次吧。”
陈志国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又问:“你知不知道康世龙干什么工作?”
赵茜道:“我问过两次,他没说,我也就不问了。”
她仿佛做足了心理建设,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向沈冰问:“警官,老康他……他是怎么死的?”
沈冰道:“他的脖子被人勒断,具体死亡原因还得等尸检结果。”
赵茜又把头低下,双手交叉放在肩上,轻轻抚摸自己的脖子,又哭了。
女店长带了几个工人回来,几个工人抬着一张两米多高的文件柜往里走,女店长走在前面不断提醒他们当心脚下,不要磕着绊着。
赵茜突然背过身,把头往后扭,避开了几个抬柜子的工人。
沈冰目光暗幽幽地看着她,她这一行为很怪异,像是刻意回避某人,而刻意回避的底层心理活动就是心虚。难道这几个工人之间有让她不敢见到的人?他和陈志国交流眼神,陈志国也看出赵茜的异样,他向沈冰微微点了下头,示意沈冰留在这里看着赵茜,然后他拿起桌上一只一次性茶杯,假借倒水的名义走向竖在墙边的饮水机。
几个工人在女店长的指挥下把文件柜搬到了饮水机旁边,几个人又开始拆文件柜外面的纸箱子。陈志国余光扫量这几个工人,很快认出一个熟人,工人里有个年纪大的男人,五十多岁,留着胡子,戴着帽子,工装外套敞着,露出里面汗津津的黑色背心儿。虽上了年纪,但他身材健壮,腰背挺得比年轻人都直。
陈志国道:“老冯?”
男人转过头,露出一张黝黑的脸,油腻腻的头发盖住了眉毛,笑道:“呦,陈警官。”
男人叫冯杰,和陈志国是老相识。陈志国和他握手,道:“你在这儿上班?”
冯杰道:“我在物流公司上班,来这儿送货。”
女店长走过来好言提醒冯杰还有几个桌子没搬上来,冯杰拍拍陈志国肩膀说声“待会儿聊”,就带着另两个年轻小伙子乘货运电梯下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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