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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那“琴”字,他尚有畏惧,尤记得曾几何时,被那神色淡泊的女子,用食指直直指着。当时尔东来头底发毛,头皮发麻,真觉生死已全在那人念起之间,他那引以为傲的棋中天地,全不是对手,更难以抵挡。
那般感受,他绝不愿再尝,暗中使点小坏,便也就罢了。念此,尔东来一阵头疼,他看那西北向,想着若再去…定会与对方再遇,可若不去…
便要错过他策算许久,才得出的入局最佳时机。
去是不去…实难决定。
这位白发俊朗,又精通策演的男子,却是把命运,全全交给了命运,从怀中取一枚铜币,高高抛去,又盖在手背。
正面,便照常去。反面,便原路返回。
……
“原来是师姐弟。”李长笑笑道。慕琴款款坐下,目微垂,“早便不是了。”
“他是策演宗长老,我知。但他是慕府慕棋,我倒真不知。”李长笑叹叹道。慕琴翻个白眼,“你不知才正常好吧。”
又右拂一下拂尘,“这等秘密,若叫你知了,那幕府便没秘密了。”说起秘密,慕琴不免思绪悠悠。
“路上相遇,他定是去慕府无疑。”李长笑幸灾乐祸,“你这一行,怕是还有诸多麻烦喽,罢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慕琴莫名生气,这厮话里话外,浑不在意,潇洒极了,反倒这越行,心越有些紧张。不该如此才对,难道是久久未踏归途,心情难免有所起伏?
慕琴一时难分,自己那如朝涌的心情,到底牵在何处,系在何方,是西北大天境,还是就在身旁某人。
总之不算平静,二人又坐一伙,慕琴想来,定是那尔东来,知晓此时,自己已猜到其真身,再不敢出手挑衅了。
又见四下风波渐止,便回房盘膝打坐休息,回首时,却见那李长笑与清晨醒来的老汉,脱去衣服,在腰间系上绳索,跳入海里玩闹去了。
不时传来三两爽朗笑声,还见那人的脑袋,探出水面来,喊道,“慕仙长,不下来玩玩?”
慕琴不知该哭该笑,这厮前阵还好,还当她是慕琴慕仙长,尊上几分先后辈礼数,现在是越来越放浪了。
她却又知,这才是那人本性,便是想怪,也怪不起来,最后低啐一嘴,“自个玩去。”便回房闭目养神去了。
那数回合交手,不耗灵气,不耗香火,却实实在在损耗精力,且量巨大,好在精力仅靠休息,便可补全回来。慕琴盘膝而眠,需三两日才可恢补完全。
余下海路顺遂许多,至少无人暗中舞风弄云,行至半途有余,船上吃食已无,若想维持生计,便需去往一海上交易处,购置米、粮、水等物质。
所谓海上交易处,是指一艘大船,其上装满物资,在某一海域来回游荡,过往船只若遇见,便车设法靠近,登上那船,购置米、酒、粮、等必需之物,只是物价常会翻上几翻。常常远行船客,对此并不陌生,倒是船长初提起那海上交易处时,李长笑与慕琴均是好奇。
李长笑自来熟,武功高,人也俊俏开朗,早与船长打成一片,一起下海摸鱼抓虾,或是修缮船只,已不知多少次。他拉着船长,问东问西,才将那海上交易处弄清楚。
随后,又转述告知慕琴,慕琴嚼着干硬粗饼,全不在意,却眸子灵动,显然是心中好奇,却又克制下去。
这厮在引我呢……慕琴那不知李长笑所为是何用意,最后却不知怎的,李长笑、慕琴,船长,三人达成约定,若遇到海上交易处,便一同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