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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今日的她格外让人着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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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车轱辘碾过不平的地面,连带着车里的人也跟着轻轻摇晃。

苏容妘因裴涿邂这句问,面上的笑也慢慢收敛了回来。

她怕最后在他口中落下一句小人得志,便即刻正色起来,低声去问宣穆:“卢先生叫你进去做什么?”

宣穆道:“是裴姨夫把我昨日写的赋文给卢先生看了,先生很喜欢,这才见了我,还问了我好些学问上的事,虽有些诗文答不上来,但他并没有生气,还说我是未雕璞玉,让我过两日一同去书院读书呢。”

这算是个十足的好消息了,苏容妘唇角的笑压不住,当即夸了宣穆几句。

温柔中透着欣喜的声音传到了裴涿邂耳中,再次将他眸光吸引了过去。

面前人眉眼弯弯,只望一眼便似潺潺春水向他涌来,荡漾过四肢百骸,叫他捏着茶杯的指尖有一瞬的轻颤。

裴涿邂喉结动了动,沉声道:“卢先生是个文痴,人情世故入不得他的眼,这才叫手下之人有了狐假虎威的机会,宣穆,即便是幸得良师,也要会分辨对错,不能照本宣科,任由他教什么你便听什么,求学之路尚远,亦不能厚此薄彼。”

宣穆一脸认真,对着他颔首应是。

苏容妘也坐得直了直,心里竟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稳。

此前她一个人带着宣穆漂泊无依,饥一顿饱一顿是常事,她从不敢去想以后,一个似野草般长大的孩子,日后在这种世道下该如何生活。

可如今不同了,宣穆的路被铺的又长又直,叫她有了对日后的盼头,竟是第一次觉得,入京都也是有好处的,她残命一条,受些屈辱便能为宣穆换来明亮前路,也算是值了。

回裴府之前,马车还去了几家书画铺子,为宣穆买了些笔墨纸砚,还是裴涿邂出的银钱。

他选的文房四宝皆不是俗物,交给宣穆时亦是面色如常:“姻亲关系难断,你既唤我一声姨夫,我便合该送你一份入学礼才是。”

这东西太贵重,即便是寻常官宦人家都不能用在学堂之上,宣穆更是不敢收。

裴涿邂却并不在乎这点虚物,伸手抚了抚他的头:“若你有心,日后真读出了名堂,才是不费我今日之礼。”

宣穆郑重应是,在他眼中,裴涿邂似又高大了不少,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对他娘亲误会太深。

但裴姨夫也是除了娘亲外,对他最上心之人,他对姨夫的感激是真的,也念这份恩情,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只要不伤害到娘亲,日后他定会尽己全力来还。

待回了裴府,他们都是同路,裴涿邂走在前面,苏容妘则拉着宣穆走在其后,手里还捧着新买的文房四宝。

前几日裴沉菱回了夫家齐府,如今裴府上下皆由苏容婵来管,苏容妘三人就这般一起回了府,还一路回了院,这消息自然是原封不动传到了苏容婵耳中。

此事苏容妘并不知晓,只是跟着裴涿邂一路走到了月洞门旁,倒是颇为郑重俯了俯身:“今日多谢妹夫了。”

裴涿邂眉峰一挑,没说话。

宣穆却是在一旁跟着开口,似与他立誓一般:“宣穆定好好读书,不会叫姨夫失望。”

裴涿邂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伸手摸了摸宣穆的头,视线却还是若有似无扫在苏容妘发顶。

“你既有这份心,那我便给你立些要求,可好?”

宣穆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眸光坚定点了点头。

“其一,一月后会考校赋文,你要得头筹,其二,不可生事闹事,要与人为善,其三,不可将裴家挂在嘴边,最好,永远都不要提到。”

苏容妘闻言,跟着心里一紧。

这便是要同宣穆划清界限的意思。

但他这般做也无可厚非,毕竟他是裴家家主,宣穆即便是天资再好,也无法弥补他的出身。

可是她怕这般明确所言,会伤了宣穆的心,裴涿邂不是不能说,而是……可不可以说的委婉些?

她深吸一口气,笑着道:“你如今算是破格入了学堂,姨夫是怕有人嫉妒你,也不想叫人误会你仗势欺人。”

裴涿邂看了她一眼,倒是觉得她今日格外的温柔。

没有以往般藏着锋利的尖刺,已没有冷绝与不悦。

她的不同与变化,竟叫她格外迷人,叫人忍不住探索寻觅,想要知道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宣穆在听完她的话后乖巧应了下来,而后抬起头:“姨夫,若宣穆做到了,是不是也能向姨夫讨要些东西。”

裴涿邂颇觉意外。

他会要什么,要银钱?还是要能对外宣称与裴家有联系的权利?

裴涿邂双眸微微眯起:“好,你想要什么。”

宣穆的小脸透着与他娘亲相识的倔强:“其一,还请日后姨夫对娘亲和善些,其二,姨夫能不能……再抱抱我,就像之前姨夫把我从庄子里带出来一样。”

裴涿邂眉心动了动,第一条倒是有理可依,可第二条——

他自认为将宣穆抱回来时,也没做什么特别之事,不知宣穆为何会念及此。

可苏容妘是知道的,宣穆想要的是那种被父亲抱着的感觉,他想感受宽大的、能倚靠怀抱,以此为目标,叫自己清楚记得究竟要成为如何模样,才能护住自己与母亲。

裴涿邂点点头:“好。”

此话一出,便算是成了契,宣穆穿过月洞门回了矮房,苏容妘同他一起回去时,倒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之人。

她不知为何,裴涿邂还站在原地,视线仍旧落在她与宣穆身上,叫她猝不及防与其对视一眼,而后只能匆忙收回视线。

——

苏容婵知晓宣穆拜在卢先生门下的消息,是从母亲口中听到的。

母亲并非关心她在夫婿的府中过的如何,话里话外都为着旁人。

“婵娘,你成亲一月都还未曾有孕,可得抓点紧才行,女婿这身份权势,不知被多少女人盯着,你若是实在不成,我想法子给你寻些貌美丫鬟,先留下个庶女也行。”

苏容婵被她吵的头疼,却只能强颜欢笑,等着她说了好多才慢慢进入正题。

“你记不记得,年初给你弟弟说的那门亲事?原本孟家狗眼看人低,还不想与咱们家结亲,如今知晓你嫁入了裴府,这不,眼巴巴凑上来要与咱们重谈论婚事,就是昨日那孟大姑娘的侄子想去入卢先生门下,可考校没过,想托咱们来想想办法。”

苏容婵捏了捏眉心:“卢先生收学子最为严苛,考校没过便是没过,如何能再想办法?”

孙氏诧异看她:“你莫不是还不知道?苏容妘生下的那个小野种也去考校了,听说第一日连门都没进去,还是第二日女婿亲自过去说的人情。”

苏容婵诧异过后,一股失控感从心底骤升。

裴涿邂何时与苏容妘走的这般近?

为何她竟一点也不知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