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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容妘原本并没有准备要与薛夷渊一同给阿垣烧纸。
因着只有两个时辰,她去了明器店把需要的东西都买了来,还买了两坛酒。
五年来,她都是如此,她的思念却从不曾随着一载复一载地退去。
只是以前她会哭,会哭得把枕头和被角都打湿,但如今那股心痛已经陷入她骨髓之中与她融入一体,在千千万万个瞬间之中突然出现,牵扯着她的心,泛起丝缕的痛楚。
在她习惯了自己一人后,可这次,她出了明器店却看到薛夷渊向自己跑了过来。
“妘娘你等等我!”他站在自己面前,叉着腰唤上两口气,再开口时,便已经透着些小心翼翼,“我这几日都未曾等到你的回信,也不见你出府,我很担心你。”
他派人一直在裴府附近守着,得了消息便立刻赶了过来。
苏容妘在短暂的意外后不由失笑:“眼看着要到中元日,你大晚上的不要乱喊。”
她晃了晃手中的东西:“我在裴府能有什么事?不过今日出来,是去祭拜阿垣和我小娘的。”
薛夷渊顺着向她手中的东西看过去,这才反应过来。
故人离世,在世之人是要去管其身后事的。
他看着面前人,还记的小时候,妘娘自己一人去给她小娘烧纸,他和岭垣兄跟在她身后不远处。
岭垣兄说她不易,小小年岁便承受这些,却不愿叫人跟着护着,是苦是酸都自己来受,他还记得那时妘娘每每祭拜过小娘,回来时即便眼眶都已红的不行,可还是撑着不愿叫人看出来。
他心头一酸,将妘娘手中的篮子拿过来:“我同你一起去,你个人如何能烧得过来两个人的纸。”
这话说完薛夷渊便觉得舌头一闪,后悔了,他觉得自己似在明晃晃往她心上戳刀子。
苏容妘却是神色如常,反倒是笑了笑:“好啊,咱们一起去。”
她做了娘亲之后,倒是却是心绪稳定了很多,虽说薛夷渊比宣穆还要跳脱些,但她已经不似小时候那般因他的一两句话就要追着打他。
他们并排走着,薛夷渊倒是免不得局促起来:“之前我嫡母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我知晓的,你不会养外室。”
外室这两个字在如今这种情况下说出来,竟叫他觉得在他们之间生出了不同寻常的暧昧来,叫他们的关系在临近男女之情的突破处,似是只有临门一脚,他们便不再是什么故友。
可脑中刚生出这个念头,再看手中的竹篮,他便赶紧将这念头压下去。
妘娘如今还未曾答应自己,且还是在这中元回魂日,他如何能叫岭垣兄看着他与妘娘亲近,岂不是太锥心了些。
他抿了抿略微干涩的唇:“妘娘,岭垣兄的碑立在了何处?”
“没立。”苏容妘顿了顿,“也没有衣冠冢。”
薛夷渊一怔,他只瞧着妘娘微微抬首看着只剩繁星点点的天。
“一开始不立,是因我不愿信他真的扔下我走了。”
她与阿垣最后一次见是在成亲前,杨州动乱,阿垣将她与宣穆的生母一同塞进了马车之中。
她当时预感便不好,说什么都要拉着阿垣一起离开。
可阿垣没动。
她如今还记得阿垣坚毅的眼底之中透着浓浓的担心与不舍,即便是明知要立刻离开,却仍旧控制不住将她拥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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