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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饭后,大家都变得精神,行李都不多,每人一个旅行包装着几套换洗的衣服,还有带给家人的一点礼物。
他们走出汽车站大门口,就看到一排大妈举着牌子,操着浓重广东话口音招揽客人,牌子上面写着五块钱一个小时。
在广州这个人山人海的汽车站,比起那些几百块一个晚上的大酒店,价格算是很亲民。
乘客从广东各地涌进广州汽车总站,下了大巴后,背着行李又如潮水般往外涌。
从车站走出来的人流量大,但去开房的人并不多。也是,在外打工一年,好不容易攒了一点钱,谁肯乱花钱呢。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一晚上就过去了。一年辛苦下来,本来赚的钱就不多,五块钱一个小时也不肯接受。
大妈们拦着往外走的旅客,问他们是否要开房。旅客好像都约好了似的,摆手,表示不需要。大妈们还是拦着不让他们走,乘客无奈只好绕着大妈走。
“才五块钱一个小时!我们四个人去开一间吧!”叶芳看着上面的价格,很心动。
四人刚在那一站,大妈们就知道就知道他们有要钟点房的需求。纷纷拿着牌子围了上来。
四个人被包围在一群大妈中,杰哥挑了一个面相和善的大妈问价格。大妈那边也是五块钱一个小时。
浩子心里算了一下,四个人找个钟点房,和杰哥两人均摊下来,也就大概三十来块钱,还是可以接受的。
大妈收起牌子,带着他们去找房子。跟他们介绍的时候说,说房间就在附近。结果,大妈带着大家拐进胡同后,七拐八拐,不知道绕了几个弯,路过了多少家旅店,还是没到。
叶芳走不动了,开始埋怨道,“怎么这么远啊!”
“到了,到了,就在前面!”大妈安抚道。终于,大妈拐进了一个胡同里,随后上了楼梯,楼梯阴暗逼仄,长长的楼道两边,墙壁斑驳,走在上面,发出“咚咚”的脚步声。整个楼道只有挂着一个昏黄的小灯泡,隔音效果差。
走在楼道上,看着眼前的环境,大家不敢相信在如此繁华的广州汽车站的附近,还有这么破烂不堪的房子。
既然来了,也不好意思再后退,硬着头皮跟着大妈往房间里走。走到楼道中间,有一个前台,说是前台,其实就是摆放的一张破凳子和一个破椅子。
这里开钟点房,交钱就行,不需要身份证。然而,到了以后,价格和大妈说的完全不一样。五块钱一个小时的钟点房,不是单独的一个房间,而是通铺。房间二十多平米,里面没有床,就在地下铺了一个垫子,里面男男女女或坐或躺坐着几十个人。这些人都是买了火车票,等着上火车的人。
大妈打开房间让他们进去,房间里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鼻而来,烟味,人味,臭脚丫子的味道,什么难闻的味道都有。
“怎么不是单间啊!”浩子气愤道。
“大过年的,单间可不是这个价格了!”大妈说话语气提高了几个音贝,脸上带着怒气,完全变了一个人。
“我们还以为是一间独立的单间呢!”幺妹一脸失望地附和着说道。
此时,叶芳已是满脸怒容,愤愤不平地道:“你这分明就是骗人嘛!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那大妈却丝毫不觉得自己理亏,反而振振有词起来:“什么叫骗人啊?这一带的旅馆可不都这样!我辛辛苦苦地带你们找旅馆,累得半死的,结果倒好,换来的尽是你们的埋怨!”她的语气中明显透露出一种威胁之意,仿佛在说:你们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不住下来就休想轻易离开。
过了一会儿,他们几人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位大妈压根儿就不是旅馆的真正老板,而仅仅只是个专门负责拉客的中间人罢了。只要能成功地把客人拉拢进这家旅馆,她就能按人头拿提成。
“这环境实在太糟糕了,我们坚决不住了!”杰哥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拉住幺妹的手,转身朝着楼道外面快步走去。
就在这时,刚刚还看似和善的大妈瞬间变了脸色,不再伪装下去,面容变得异常狰狞可怖,她恶狠狠地喊道:“哼!这地方可不是你们这些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话音未落,只见从前台后方的一个房间里突然走出两名身材魁梧的大汉。他们听到大妈与客人在外面发生激烈争执后,便急匆匆地闻声赶来。
其中一名大汉更是气势汹汹地吼道:“你们到底想干嘛?既然来了,就得老老实实给我住下,否则谁也别妄想踏出这个门半步!”
大家都意识到被大妈半哄半骗到这里来了,这又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想跟他们硬,肯定是不行了。
浩子和杰哥商量,带着两个女的,去睡那种通铺肯定是不行的,无奈之下,他们只好让大妈帮他们开了一个单间。
见他们服软,大妈态度又温和起来,“这就对了嘛,来了就住一晚上再走!”
大妈带着他们去看单间,一个只能容纳一个床的单间,大妈开口就要120块。
浩子听到价格,直皱眉头,“这么个小房间就要120块?”
“哎呀,真是没办法呀!这大过年的,啥东西不涨价啊?价格肯定得比平常高一些嘛!平日里咱们这房间出租都要 50 块钱一间呢,您瞧瞧,这间已经算是我们旅馆里最便宜的啦!要是这间您还不满意的话,那可就只有更贵的喽!”大妈满脸无奈地解释着,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不要这间房,那就别无选择了。
听到这话,杰哥和浩子对视一眼,两人小声嘀咕了几句之后,最终还是决定要下这个单间。交完钱,一行人便跟着服务员来到了房间门口。
刚一进门,叶芳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把自己的背包随手往地上一扔,然后整个人直直地扑在了那张并不算宽敞的床上,嘴里还嘟囔着:“哎哟喂,可累死我啦!”
而另一边的幺妹则轻轻地坐在床沿边上,一边揉着自己发酸发胀的双腿,一边抱怨道:“我的天呐,走了这么久,这两条腿简直都不是自己的了!”
此时的杰哥完全顾不得其他,他迅速蹲下身子,二话不说就开始帮幺妹按摩起双脚来。
看到杰哥如此体贴入微的举动,一旁站着的浩子直接惊掉了下巴,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合不拢,难以置信地说道:“不是吧大哥?你竟然……”
他的话还没说完,躺在床上的叶芳突然坐起身来,故作生气地娇嗔道:“哼!我也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