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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不许人跟着,独自走在月下,醉人的晚风吹的人格外舒适,酒意上涌,渐渐不知走到了何处。
只见眼前一处院落,院门大开,院中窗棂投下一道倩影,惹来探究兴趣。
女子听到动静,抬头一看醉醺醺的男子走近,不禁心惊肉跳。她清丽无双,明眸皓齿,染上惊慌的眸子,像箭矢下受惊的小鹿。
这种让人想抱住安慰的破碎感,是弘历不曾见过的风情。弘历此刻不想知道她是谁,只想狠狠的拥有眼前的美人。
弘历压住海兰欺身而上,身下撕裂的痛感,让海兰惊叫出声,叫声刺激了弘历,受到了更痛的回馈。
拼命求救挣扎的海兰,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绝望像末日的海水一点点侵袭她。
海兰由于是罪奴出身,人又有些胆小畏缩,不懂人际交往,因此遭到众人冷落排挤。今日绣坊姐姐们聚在庑房过中秋,自己插入不进去,不如在绣坊赶工。
没想到自己竟然遇到了登徒子,她觉得自己这辈子要完了。
王钦赶到替弘历处理烂摊子,海兰不知如何处理,只能等待弘历酒醒。
弘历醒后,想到李金桂,巨大的羞耻感侵袭了他。可是,人有时候意识到自己犯错,想的并不是弥补,而是掩盖。
承宠的海兰被忘在了绣坊,起初,众人还想她要一飞冲天,奉承她巴结她。几日后,看到王爷没有动静,纷纷开始变本加厉磋磨。
她们白日干活,海兰要端茶送水,她们夜里赶工,海兰要捧着烛台在近前伺候。下了工,海兰要给她们洗衣服端洗脚水。
青格格的衣裳,喜好深色满布暗绣,谁若是被分派到青格格的活计,不开心了还要掐她几把发泄下。
夜里已经有些冻人,被泼了一身洗脚水的海兰,被夜风吹得冰冷入骨。面前一碗白饭,等自己干完所有活,表面已经吹干,咸湿的眼泪流下,竟然可以勉强入口了。
秋去冬来,海兰已经不知自己被虐待了多少日子。这一天她被派去给傲雪苑的青格格送衣裳。海兰日常在绣坊只能做最卑贱的活计,本来没有资格去接触贵人,只是青格格吝啬从来不给赏钱,满府下人都知道,因此这趟差事落在了海兰头上。
海兰送完衣裳走出青樱的院子,终日的磋磨使她精疲力尽,中午的日头一烤,就倒在了傲雪院门前。
惢心看她实在可怜,便求了青樱,把她安排在偏院之中,请了府医诊治。
疲劳过度的眩晕,府医留下两副药起身告退。昏迷中的海兰,依然被虐待霸凌的噩梦缠绕,心中焦急不能迟了回去,因此一炷香后就清醒过来。
看着眼前挂着温和笑容的美丽格格,海兰想,她救了自己一次,一定是个善良的人,不知她能不能彻底救救自己。她不妄想做王爷的人,只要能有个差事,安稳度过余生就好。
想到此,海兰挣扎起床,重重的给青樱磕头,哭诉道:“求求格格,把我要在院里当差吧,我愿意当牛做马报答格格。”
青樱暗哑的嗓音轻轻柔柔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啊?为什么想来我的院里当差呢?”
当日的事海兰实在难以启齿,只告诉青樱自己的名字,以及自己在绣坊遭排挤。
因着惢心与弘历身边的李玉是同乡,在海兰报出名字的一刻,青樱便已知她为何会被众人虐待。
呵,低贱的奴才,勾引弘历哥哥想做主子,可惜弘历哥哥不喜欢,才一夜就被厌弃。做奴才的哪有不被打骂的,被排挤几日,竟然又生了不安分的心,想往主子身边凑。
嘴角的弧度不变,眼里的笑意却褪了去。“绣坊众人爱折磨你,必不会让你受太重的伤或是死了,你且先等一等,等我找到机会,就把你从绣坊救出来。”
海兰等到青樱的保证,再次看到希望的她,觉得身上的伤痛都轻了,又给青樱重重磕了个头才告退。
冬日午后的暖阳照在她的身上,真好,这样好的阳光,以后终于可以重新见到了。
青樱让阿箬拿着银子去绣坊打点下管事,惢心不解,格格怎么变大方了。原来自己之前对主子都是误会,她真的是一个善良的姑娘。
惢心尤自感动,阿箬看到青樱冷冷的眸子和反常的举动,怎么能不明白她真正的想法。
自己从小跟着格格长大,懂她对于宝亲王的占有欲,也知道她不喜欢哪种人。青樱的一个眼神她就明白了青樱所谓的打点。
这些年,格格越来越亲近惢心,就是因为自己太了解她。懂她淡淡微笑下的阴私心理,懂她云淡风轻下对名利的渴望。最了解你的人,是做不了你最亲的人的。
一只阴沟里的老鼠,变成了金枝上的凤凰,她最痛恨的就是跟她一起的老鼠,每次看到她,都会想到自己不堪的过去。
阿箬叹息的走在府中的小道上,她刻意走的很慢很慢,一个年轻的生命或许会埋在这深深的庭院中了,只是再漫长的路,总是有尽头的。
自那日从青格格院中回来,海兰觉得自己就像溺水的人,每次带着希望冒头,就被一波狠似一波的恶意又按回水中。
本只是绣娘们的欺凌和多做一点活,现在连管事也折磨自己。
每日都要罚跪挨打,自己本是绣工精湛的绣娘,如今自己的一双手被扎针被脚踩,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每天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等到青格格来救自己。
这一日带着满身疲惫和伤痛的海兰刚刚睡下,就听院内一片喧嚣。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的海兰,就被两个破门而入的小太监押进院中。
“大胆奴才,你竟敢偷盗炭火。”管事厉声喝道。
海兰虽已经被折磨到麻木,但是不想背着脏水去死,本就不擅争辩的海兰,跪在大雪中,更是不知如何分辩,只能重复自己没有偷盗。
管事的受了贵人吩咐,就要趁今日了结了海兰,岂容她分辩。“来人,给这个贱婢上步步生莲,看她还嘴硬。”
海兰被四个小太监压着,鞋袜被脱去的一刻,她闭上眼睛,自己这一生就这样了吧,自己等不到青格格了。
“本福晋竟不知,这宝亲王府已是方管事当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