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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无相使亦不敢托大，肯定李长生没有办法，只能厉声道：“来人，给我留下百里东君！”
他在声音中灌注了内力，远远的传了出去，不少人皆从隐蔽之处跃了出来。
领头的正是魂官钟飞离。
而落后半步的，是紫衣候与白发仙！
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一直沉默在旁的玥瑶，却缓缓站了出来，挡在了叶鼎之等人面前，“你们走。”
她拔了剑，“这是天外天的事情，百里公子答应我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剩下的我自会处理。”
“公主！”
无相使叱道：“你怎可让他带着国主一身内力离开！”
“我说可以走就是可以。”
玥瑶转头催促了叶鼎之道，“七日内，需得找人为他静心，不然真的无法挽回了！”
“多谢。”
叶鼎之再无犹豫，一跃便上了马车，“大师兄，我们走！”
君玉左右看了又看，还是更不放心这两个重伤的小师弟，飞身跟了上去。
“他们丢下了你，你还护着他们？”
无相使紧盯着玥瑶那略显苍白的脸颊，“你只要让开，我便不计较你这次的行为。”
“不。”
玥瑶咬住了下唇，将自己对无相使天然的惧意往下压，“百里东君帮我，是他的大义，可我也有我的大义！”
她仗剑昂首，“故国不复，覆水难回，我不愿再看战火肆虐，亦不愿再让百姓受苦，我必会带领北阙走上该走的路！”
魂官钟飞离不服气道：“北阙强者为尊，公主想用这两句话就将我等哄骗住？”
说着，他还看向了无相使的方向，似乎想要从那里得到些认同。
可，无相使没有回头。
他似乎在责怪玥瑶，却又似乎在询问她，“公主，你肩负得起这万千子民吗？这不是儿戏！”
“无相使，我多谢您在灭国之后挺身而出。”
玥瑶字字清晰，眼中也多了抹泪光，“亦谢你在这风雨飘摇之中，为我们姐妹二人撑起了一片安稳的天空，但——北阙不止有我们，还有那些普通的居民，战火一旦燃起，苦的亦是他们，所以……”
她的剑，指向了无相使，“对不起。”
“其他说的都很不错。”
这坐在轮椅之上的黑袍老人赞许道：“唯独最后三个字你不该说——玥瑶，为帝者，最不该有的情感便是愧疚。”
他轻一拂袖，身后但凡还对着玥瑶举着刀剑的，皆被他一掌拂落武器。
这一变故，也让玥瑶愣住了。
无相使张开了臂膀，望着他精心养育长大的少女，无声却又释然道：“杀了我。”
玥瑶知道，无相使在和君玉对决时受了重伤，命不久矣。
可真让她杀了他，她又不忍心——
玥瑶善良又心软，就算执剑相对，也只想迫使无相使认同她的决定，而不是……
而不是杀了他！
“公主。”
无相使操控着轮椅往前，用只有两人听的见的声音教导玥瑶最后一句，“为帝者，最忌心慈手软，我经脉皆毁，本就活不了了。”
他目光灼灼，“杀了我，你才能真正握住你想要的权力！”
他亲手养大的公主啊，你选择的这条路，注定比寻常道路要艰辛困难许多，所以——
无相使看着玥瑶举起了剑，笑了。
就在这里，用他的命，为他的公主，斩断这些无用的情感！
“噗。”
剑，穿心而过。
血，从拔出来的剑尖上坠落，落在雪白的雪地之上。
无相使，身死！
而紫衣侯和白发仙一起，站在了玥瑶面前，率先下跪，“参见宗主。”
他们跪了，不少人面面相觑，也都慢慢跟随着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