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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如意如今每到早起时分,只要稍稍活动一下,脖子处便会热起一层薄汗来。
那汗珠先是星星点点地冒出来,不多会儿竟汇聚成了细细的一道,沿着脖颈缓缓滑落,黏腻的感觉让她觉得浑身都不舒坦,仿佛有无数只小虫子在肌肤上爬动一般。
她微微皱着眉头,朝身旁的樱桃伸出了手,樱桃赶忙递上一方帕子。
苏如意接过帕子,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急切地擦拭着脖子上的汗水,一边擦一边忍不住嘟囔道:“这天越发热了起来,感觉比去年热得早呢,往年这时辰可没这般难熬呀。”
“夫人说的是,不过也快端午了,热起来也正常。”
樱桃乖巧地应着,手里还拿着把绘着淡雅花卉图案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给苏如意扇着风,那微微的凉风拂过,多少让苏如意觉得闷热之感散去了些许。
苏如意眉头不自觉地微微蹙起,眼中满是对这愈发炎热天气的担忧,她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地说道:“那再过些日子岂不是更热了。”
樱桃脸上挂着乖巧的笑容,赶忙回应道:“夫人放心,过些日子就可以用冰了呀。到时候在屋里的角落里放上些冰块,那丝丝凉气散发出来,整个屋子便能清凉不少呢。而且呀,葡萄已经将早膳摆好了,夫人现在可要去用些?”
苏如意微微点了点头,缓缓站起身来,她伸手理了理身上那绣着精美花纹的裙摆,又轻叹了口气,话语里带着一丝勉强的意味说道:“这天热得人实在没什么胃口,可不吃又不行,走吧。”
苏如意莲步轻移,走到门边。刹那间,一股子热气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猛地涌了进来,带着室外那滚烫的气息,让毫无防备的苏如意不禁往后退了一小步。
“这才只是早晨呀,就这般热了,真不知到了晌午可怎么熬。”苏如意无奈地叹了口气,白皙的脸上满是愁绪,那好看的柳叶眉也越发拧在了一起。
樱桃见状,忙笑着宽慰道:“夫人莫要忧心,奴婢等会儿就去吩咐厨房,让他们多备些冰镇的酸梅汤,那酸梅汤酸酸甜甜的,最是祛暑了,到时候夫人喝着,定能把这恼人的暑气祛上一祛呢。”
苏如意微微点头。
主仆二人出了房门,踏入回廊之中。那炽热的阳光好似不知疲倦一般,从回廊的雕花缝隙间肆意地钻进来,在地上洒下一片片形状各异的光斑,光斑所落之处,仿佛那石板路都要被烤焦了似的,隐隐散发着一股热气。
苏如意才刚走了几步,便觉得热气从脚底直往上涌,那股子燥热顺着小腿、大腿,一路蔓延至全身,让她浑身都不舒坦。她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只想快些走到膳厅,逃离这无孔不入的酷热。
走进膳厅,只见桌上已然摆满了精致的早膳。那青花瓷碗里盛着的清粥,正袅袅地冒着热气,旁边摆放着几碟精心烹制的小菜,色泽倒是诱人,嫩绿的青菜、酱色的豆干,还有切成细丝的酱黄瓜,看着清爽可口,只是在这闷热的天气里,却也失了几分吸引力。
再看那蒸笼里,摆放着热气腾腾的蒸饺,一个个饱满圆润,饺子皮泛着晶莹的光泽,好似在展示着自己的美味,可苏如意看着这些冒着热气的饭菜,却着实提不起太多兴致。
她缓缓在主位坐下,目光有些慵懒地扫过那些膳食,心里暗暗想着,这般热的天,哪怕是平日里最爱的美食,如今也没了品尝的欲望呀。
但她也知晓,为了身子着想,多少还是得吃些的,于是她轻轻拿起了筷子,却又在半空停顿了一下,才朝着那碟青菜伸了过去。
苏如意轻轻拿起筷子,那纤细的手指握住筷子的模样都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她缓缓地朝着那碟青菜伸了过去,夹起一小撮青菜放入口中,牙齿机械地咀嚼着,可那原本清爽脆嫩、带着独特鲜香的滋味此刻在她嘴里却变得平淡寡淡了许多,仿佛这闷热的天气像个无形的大手,把一切食物该有的鲜香都给无情地驱散了,只剩下一种食之无味的感觉在舌尖蔓延。
“夫人,这天热,胃口不佳也是常事,您多少再吃点儿。”
樱桃在旁轻声细语地劝着,她的目光里满是关切,一边说着,一边贴心地递上了一杯温热的茶水,想着这茶水能让苏如意顺顺食,好歹再多吃一些,免得饿着身子。
苏如意接过茶水,微微抬起眼眸,轻抿了一口,随后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透着无奈道:“实在是吃不下太多了,这天一热,整个人都没了精神劲儿,就好似身上的力气都被这热气给抽走了似的。”
说着,她放下筷子,用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一下这因闷热和没胃口带来的不适感。
一旁的葡萄瞧在眼里,急在心里,她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突然想起厨房的翠云今日一大早就送了粽子来。
那粽子一个个包得小巧精致,粽叶的清香仿佛还在鼻尖萦绕呢,可当时她想着早晨吃糯米对胃不好,怕夫人吃了会觉得胃脘不适,所以就没敢呈上来。
这会儿见自家夫人这般没精打采、毫无食欲的样子,葡萄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微微福了福身,轻声说道:“夫人,早上翠云让人送了粽子来,那粽子瞧着可诱人了,夫人要不要尝尝?”
葡萄一边说着,一边抬眸看向苏如意,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想着这粽子或许能勾起夫人的食欲呢。
苏如意原本正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听了葡萄的话,微微一愣,随后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嘴角也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语气里透着些许怀念说道:“拿来我尝尝吧,许久没吃了,如今还有点想了。”
葡萄见夫人有了兴致,脸上顿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赶忙应道:“是,夫人,奴婢这就去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