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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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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传到京城的时候,孔末乱孔的破事儿也被人给翻了出来,朝堂上文武百官以及被孔希学号召起来修撰《洪武大字典》的读书人,看向孔希学的目光中也多少带着一丝诡异。

当孔希学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整个人都差点儿疯掉。

孔希学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最早传出来的谣言的地点会是曲阜县。

当然,这些也不能说是谣言,因为除了孔末乱孔这事儿存疑以外,宋、金、伪齐册封的三家衍圣公并存是事实,北宗特意派人去找忽必烈请求册封也是事实,衍圣公府里私设刑堂和地牢的事情同样也是事实。

问题在于是谁传出来的!

孔希大?

孔希大那个王八蛋虽然不是什么好鸟,但是再怎么样他也是北宗的人,应该不会傻到给南宗递刀子吧?

南宗的人?

南宗的人再怎么蠢,也不至于掀孔末乱孔的旧账吧,毕竟孔末乱孔这事儿发生在五代十国,南宗和北宗同属于中兴祖孔仁玉的后代,翻孔末的旧账就等于把南宗也一块儿给卖了。

朱皇帝?

也不对,朱皇帝虽然对北宗不满,但是现在他还要用北宗来修撰《洪武大字典》,以后也要用到北宗来收买燕云十六州的读书人,现在就把北宗彻底搞臭,并不符合他朱皇帝的利益。

那么,到底是什么人能干出如此丧心病狂、丧尽天良的事儿?

再三琢磨之后,孔希学竟然悟出了“谁受益最大谁就嫌疑最大”的道理。

很明显,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衍圣公的那点破事儿上面,前几天还被人反复唾骂的某个王八蛋知县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再提起。

绝对就是他!

再然后,孔希学整个人都彻底凌乱了。

不是,他姓杨的是有什么大病吧?

我们北宗一脉没招你也没惹他杨大知县,一直好好的在京师修撰《洪武大字典》,真正骂你的应该是浙东的读书人,你不去找他们的麻烦,却踏马的冲我们北宗捅刀子?

你指不定是有点儿什么大病!

跟孔希学一样凌乱的,是南宗衍圣公的话事人孔希路。

因为除了三支衍圣公并立和找忽必烈册封这两条之外,剩下那些指向北宗的矛头也同样在指着南宗。

只是跟孔希学凌乱过后差点儿发疯不同,孔希路在凌乱过后却只是继续专心修撰《洪武大典》,就好像这一次被捅的倒霉蛋里没有南宗一样。

对于南宗一众耄老们的问责,孔希路的回复就只有一句话:祸是北宗惹出来的,南宗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洪武大典》修好,至于说北宗的孔希学会怎么做那就跟南宗没什么关系了,南宗绝对不会瞎掺和,也不能为了这点屁事儿就分心。

当然,不掺和并不意味着不表态、不作为,毕竟这里面已经牵扯到了孔末乱孔的事儿,触及到了南宗传承的问题,南宗该有的表态还是要有的。

为了表明南宗的态度,孔希路直接给朱皇帝写了一份奏本,表示北宗的那些破事儿,南宗完全不知情,这次受北宗牵连而遭骂实属冤枉,希望朱皇帝能派人查明真相。

至于杨大知县和北宗之间的那点破事,还有这一次浙东集团忽然发力,往杨大知县身上泼脏水的事儿,孔希路则是一个字儿都没有。

孔希路早就已经打定主意了,别说没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这事儿是杨大知县干的,就算他杨大知县跳出来承认这些事儿都是他干的,南宗这边也要当做没看见,没听到。

……

“痛快啊。”

朱皇帝躲在坤宁宫里,满脸得意的对马皇后说道:“像孔克坚和孔希学父子这样儿的,就需要有个不讲理的对付他们。”

“你是不知道啊妹子,孔希学今天来找咱哭诉时的那个脸色,啧啧。”

马皇后则是满脸不解的想了半天。

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熊样儿的?

骂杨大知县的是浙东士绅集团,最后倒霉的却是北宗衍圣公府一系,甚至连南宗衍圣公府一系都要跟着倒霉?

马皇后一边在心里胡乱琢磨着,一边问道:“孔希学找你哭诉了?”

朱皇帝嗯了一声道:“可不是找咱来哭诉么?那家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真是闻者心酸,见者流泪,只可惜他孔希学手里也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谣言是那个狗东西传出来的,要不然的话,只怕咱都会忍不住给孔希学做主。”

马皇后直接呵的笑了一声,随后又望着朱皇帝问道:“眼下已近冬月,锦儿和玉儿的婚事也快了吧?”

朱皇帝微微一怔,答道:“确实快了。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那个狗东西估计再有个三五天的时间就能赶到京城,到时候就可以开始走纳采、问名、纳吉的流程,至于纳吉和请期……”

只是还没等朱皇帝把话说完,马皇后就直接皱着眉头说道:“让他来京师完婚,他却得罪了这许多的士绅和读书人,甚至又把衍圣公府拉下了水,若是贸然来了京师……”

马皇后比较担心,担心杨大知县在来京师之后会被人给打死。

然而朱皇帝却是哈的笑了一声道:“无妨,你那个女婿本身就惜命的很,咱又许他身边安排了许多人手,甚至连千户所都有一个,轻易没人能伤得了他。”

“至于说南、北二宗同时找他的麻烦……”

“嗯,算了,反正有咱这个当皇帝的,怎么着也不会让你女婿吃了亏。”

随着朱皇帝的话音落下,马皇后却是娥眉倒竖,望着朱皇帝说道:“这会儿又成了我女婿,不是你心里的好女婿了?”

朱皇帝先是微微一怔,讪笑一声后又满不在乎的说道:“都一样,反正都是咱女婿,咱女婿。”

说完之后,朱皇帝又嘿嘿笑了一声道:“其实咱现在就好奇一个事儿,那就是北宗的那些人到底还能忍多久,他们又会不会跟浙工那边的士绅们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