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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稽星洲的印象里, 镇南仙尊这个名号一直都是不可战胜的象征,所以当他看到一身伤痕的乌行白时总觉得有些不真实感, 对方显然也感觉到了稽星洲的视线, 在听到“乔宗主”三个字的时候,他下意识睁开了眼睛,目光沉沉地看向了稽星洲。
“仙尊。”稽星洲恭敬道。
乌行白此刻上衣已经褪下, 伤口在碧月泉的泉水下缓慢愈合, 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 但他看向旁人的目光依旧凌厉, 透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你说万象镜当时碎成了两半, 一半在金孔雀那里, 一半在乔天衣的手中?”乌行白随意拢了一下衣服, 他声音略有些嘶哑, 道:“是吗?想好了再回答。”
“是的,晚辈不敢隐瞒仙尊。”稽星洲躬身说道。
乌行白的眉头微微紧蹙,他伤口疼得厉害, 虽然能忍着, 但不代表他不知道痛, 好一会儿之后才道:“观棋怎么样了?从雪山上下来, 受伤了吗?”
这话题转的太快,以至于稽星洲差点没反应过来,而后立刻回应道:“观棋无碍, 路小池也无碍, 多谢仙尊给的万灵草, 否则只怕今日在这碧月泉里的就是观棋了。”
乌行白总觉得稽星洲说话不中听, 他的神情掠过了一丝不爽, 而后道:“今日在这里看到我的事情……”
“晚辈知道,晚辈不会告知观棋的。”稽星洲不等乌行白说完后面的话,便道:“仙尊定然是担心观棋知道后会觉得不安心,所以不让晚辈告知,晚辈也会遵从仙尊的意思的。”
乌行白:……
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但是稽星洲偏偏将话提前说完了,以至于乌行白想要反悔都来不及,他的目光落在了稽星洲的身上,略有些微冷,片刻后才道:“若是无事,你们都走吧。”
万花宗主看了眼稽星洲,又看了眼乌行白,道:“你一个人行吗?”
“嗯。”乌行白应了一声,他其实已经很虚弱了,完全靠着一口气撑着,直到听到后面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他才露出了痛色,低头看了眼自己伤重的身体,有些无奈地微微侧过头,半阖着眼睛休息。
一只鸟从他的头顶飞过,而后落在了他的肩头,乌行白微微半睁着眼睛,眼前昏暗,但依旧能看得清楚眼前的这只鸟,低声道:“青鸾。”
“青鸾!”季观棋是没准备闯入碧月泉的,奈何青鸾飞了进来,而前面拦着的弟子也将他放行了,只是嘱咐他找到青鸾就要出来。
青鸾一路朝着碧月泉飞过去的,季观棋也只能跟了上去,却不想它落在了一人的肩头。
这人的背影,就算是化成灰季观棋都认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下意识停下了脚步,有些愣怔地看着眼前这个泡在泉水里的人,对方只穿着一件黑色长袍,头发也未曾束起,就这样松松散散地垂落在肩头,由于衣服都穿的严严实实,因此季观棋并未看到乌行白满身的伤口,但是也能感觉到对方气息似乎有些微弱,像是受了重伤的模样。
乌行白,受了重伤?
这倒是不在季观棋的考虑范围内,他很快就排除了这种可能,但是眼前人确确实实就是乌行白,季观棋下意识扭头看了眼身后,而后对着停留在对方身上的青鸾招了招手,示意青鸾过来。
青鸾略微侧头,振翅飞了起来,停在了季观棋的手臂上。
“这是万花宗禁地,你怎么随意乱闯呢?”季观棋无奈道:“下次不能这样了。”
他带着青鸾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道:“观棋?”
季观棋本来想着是悄悄溜走的,却没想到还是被对方察觉了,只能加快步伐离开这里,对于乌行白,一般遇到他总没好事,更何况他和乌行白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说的再多,不过是怨恨更多而已。
乌行白见季观棋拎着青鸾就要走,连忙从泉水中起来,他一动全身就疼得厉害,但这阻拦不了他想要跟季观棋说几句话的心。
“观棋。”乌行白捂着胸口,语气稍有些气弱,道:“你……等会。”
他刚走上来便忍不住半跪了下来,原本就重伤之躯,如今更是新伤叠旧伤,额角瞬间冒出了冷汗,他有些懊恼于自己的没用,就在他以为季观棋直接离开了的时候,却感觉一个人影靠近了自己,他抬起头便看到了刚刚已经走远的季观棋又回来了,对方面色平静,但眼底却掠过了一丝诧异,显然是没想到乌行白竟然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我……”乌行白半跪在地上,他胸膛尚未愈合的伤口又开始流血,左臂疼得微微发颤,偏偏他这人又不肯安心疗伤,非要抬起头看着季观棋,道:“你别走。”
“你……”季观棋的目光落在了乌行白的身体上,而后偏开了一点目光,他没有看人受伤的习惯,即便这个人是乌行白,他道:“你为什么会在万花宗?”
他心中其实隐隐有了个猜测,但他还是很难去相信这个猜测。
因为这个猜测是乌行白不会去做的事情,但这是李行舟会去做的事情,然而偏偏乌行白就是李行舟,两个是同一个人。
“你来了这里,所以我就来这里。”乌行白说话的时候,他能感觉自己喉咙里浓烈的血气,他目光落在了季观棋手中的青鸾身上,而后道:“我来是想跟你解释一些事情的,观棋,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将我完完全全当做李行舟看待,如果你不喜欢乌行白,难道你真的也不喜欢李行舟了吗?”
季观棋不愿意说这个话题,实际上在听到“李行舟”三个字的时候,他的心头都微微一颤。
“你的伤,是怎么弄得?”季观棋问道。
他的语气略显冷漠,目光看着乌行白的时候,甚至透着冷意,而这话一出,乌行白的神情却略微松动了一点,他唇角微微扬起,道:“这不是什么大事,养两天就好了。”
“那还真是有些可惜了。”季观棋垂眸道:“但是如今的修真界,能将你伤到这个地步的,应该没几个人了吧?乌行白,万灵草……是不是你找到的?你去了福地洞天?”
乌行白眼中带笑,他哑声道:“说对了一半。”
说什么不想让季观棋知道,说什么要瞒着他,这都是乌行白在遇到季观棋之前想的,现在看到了季观棋,他就想要季观棋知道这些,知道他是真的喜欢他,知道他是真的想要对他好,若是一直隐瞒不说,季观棋都快跟路小池睡一间房了。
“什么意思?”季观棋略微蹙眉,没懂乌行白这句话的意思,他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原本,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了,现在你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不如你直接告诉我吧。”
他的语气中透着不耐烦,以至于乌行白本来眼底的笑意都微微一僵,淡了一点,他看着季观棋,原先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说出来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他张了张口,片刻后才勉强道:“我……我不是为了要什么,我就是……”
他就是担心季观棋会去四象两仪,他就是担心季观棋会为了路小池去冒险。
于是乌行白沉默了一下后,缓慢道:“我知道你欠路小池救命之恩,如今这个恩情也算是还了,你和他之间没什么亏欠了,你……”
“所以呢?”季观棋有些莫名其妙,他道:“可是这又关你什么事情呢?”
乌行白看着他,道:“与我有关。”
“与你无关。”季观棋直接纠正道:“乌行白,我们之间早就没有关系了,我还是那句话,不计较上辈子的事情,已经是我的底线,你不要再来干涉我的生活,李行舟这件事情,我……我已经足够难堪,你到底还要我做什么?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他的样子让乌行白有些不知所措,他摇了摇头,道:“我没想要你做什么,观棋,李行舟的身份,的确是我的错,但那只是因为你不愿意见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我不愿意见你是因为什么原因,难道你不知道吗?”季观棋忍不住笑了声,他道:“所以因为你上辈子杀了我,这辈子我不愿意见你,于是你就伪装成了另一个人,欺骗我的感情?乌行白,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乌行白的神情缓缓收敛,他略微低垂着眸子,胸膛出的鲜血早就渗出,但这些疼痛都已经麻痹了,乌行白在季观棋的这番话下无从解释,他心口钝疼,只能干巴巴道:“我没想过欺骗你的感情,李行舟的身份是假的,但是我说的话,句句都是真的,我是真的喜欢你。”
季观棋:……
他看着眼前的乌行白,有一种强烈的割裂感,为什么之前从未怀疑过李行舟就是乌行白,因为他们两个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一个是高高在上的镇南仙尊,一个是喜欢炫耀张扬的公子哥,差距太大,以至于根本无法放在一起比较,更无法联想。
可偏偏这就是一个人。
“你别再对我说这话了。”季观棋站在原地,他握着手中的剑,道:“不管你是李行舟,还是乌行白,都别再对我说这话了,你是在嘲讽我吗?”
他看着乌行白的时候,眼中带着自嘲,看得乌行白心中钝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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