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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突然被大力撞开,季半夏还没反映过来,一群人已经冲了进来。
长枪短炮,镁光灯闪个不停,刺眼的白光晃得季半夏双眼生疼,被子在刚才的打斗中滑到了床下,她狼狈的捂住胸口,慌乱中,竟找不到可以遮蔽自己的东西。
一件黑色的大衣被扔了过来,季半夏感激的看向身边的男人,却见他压根没正眼看自己。
他闲散而倨傲地站着,虽然身上只腰间一条浴巾,那神情,却傲慢得如同君临天下的帝王。
“傅斯年!放开我的女朋友!你是华臣老总又怎么样!有钱就可以随便欺负人吗!”欧洋从记者背后钻了出来,神情十分愤怒。
季半夏死死盯着突然冒出来的欧洋,一双大眼睛,被震惊、耻辱和愤怒填得满满的。
原来,这场戏是欧洋安排好的!原来,她只是个诱饵!是欧洋和那群记者设下的圈套!
虽然她极力的想要忍住,两行热泪还是从眼眶中滑落下来。她想怒骂,嗓子却哽得完全发不出半点声音。
季半夏裹紧身上的大衣,一步步缓缓走向欧洋。
她脸上的表情太过惨烈,记者们都惊得忘了按快门,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欧洋脸上换上心疼的表情,朝她伸出手:“半夏,别怕,我会……”
“啪!”一个耳光狠狠的甩在欧洋脸上,季半夏狠狠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这就是她的好男友!说好了等她毕业之后就结婚,会一辈子对她好的男友!
这一耳光极重,欧洋被打得眼冒金星,只觉得鼻子里流出温热的液体,伸手一摸,竟是鼻血。
他狼狈的擦着鼻血,还想伸手去拉季半夏的胳膊。
“别碰她。”围着浴巾的高大男子架开欧洋,将季半夏拉到自己身后:“谁敢动我的未婚妻试试?”
未婚妻?记者们对望一眼,镁光灯又开始闪了。
“傅斯年!你不是早就和林氏地产的千金顾浅秋订婚了吗?季半夏什么时候成你未婚妻了?她是我的女朋友!拿开你的脏手!”欧洋有点慌了,觉得局势开始超出自己控制了。
季半夏看着挡在她身前的男人,高大的身躯,有着不可思议的安全感。
傅斯年,原来他叫傅斯年。
傅斯年扫了欧洋一眼,清清淡淡道:“季半夏是你的女朋友?你问问她,看她承不承认。”
季半夏朝欧洋看去,他英俊的脸被鼻血染得乱七八糟,看上去滑稽可笑,而又令人恶心。
这就是她爱了四年的男人吗?她不知道他处于什么目的,才抛出她做诱饵,对付这个叫傅斯年的男人。但她能肯定一件事:欧洋从来没有爱过她!
心,痛得如同要撕裂一般。那些过往难道都是假的吗?滚烫的誓言犹在耳边,一转眼,所有的甜蜜都被他撕得粉碎!
泪水又情不自禁的涌了出来。季半夏清清嗓子,拼命的控制住自己的声音:“斯年,这个男人是谁?我不认识!你快让他们走吧!好好的夜晚,被他们破坏了,实在太讨厌了!”
她冰凉的手掌,颤抖地挽住傅斯年的手臂,她真怕自己坚持不住,瘫倒在地。
记者们面面相觑,都有点晕菜了。
之前欧洋给他们爆料,说华臣的老总在酒店玩女学生,还给了他们每人二十万,让他们过来抓现场。
华臣老总的丑闻,这绝对是头版头条啊!何况还有二十万的巨额辛苦费,傻子才不来呢!虽然说华臣老总不是那么好得罪的,但二十万,总以让一帮小记者铤而走险了。
谁料到会整这一出?
“听清了吧?都给我滚出去。”傅斯年面无表情,语气虽没有一丝波澜,却无端让人感到一股杀气。
季半夏不由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城府实在太深了,面对这么多镜头,他竟能淡定到这个程度。
记者们都匆匆撤离,顺便拖走了心不甘情不愿的欧洋。
满室寂静。傅斯年也不看她,径直走到床边的软凳上,拿起衬衫开始往身上套。
季半夏瞟了一眼他精壮的胸腹,突然心慌起来。
她在墙角找到自己的羽绒服,慌慌张张的套上,又将脱下来的大衣还给男人:“傅……傅先生,谢谢你的大衣。”
傅斯年一只手扣扣子,一只手接过大衣。
黑色的羊绒,越发衬得他的手指修长有力,麦色的肌肤,光滑而健康。指甲修剪得短短的,十分干净整洁。
傅斯年接过大衣,拿起软凳子上的长裤,那架势,竟没有半点要躲避季半夏的意思。
气氛太尴尬了,这算什么?
季半夏的脸腾的红透了:“那个,我先走了。再见!”
“不如我们做笔交易?”傅斯年停下动作,看向季半夏。
他的眉峰低,眉毛又生得浓密,一双眼睛隐藏在眉毛的阴影里,显得格外幽暗神秘。
“是让我假扮你的未婚妻吗?”季半夏马上反应过来,问道:“刚才不是已经演过了吗?”
“不,真正的未婚妻,明天发新闻通稿宣布订婚,一个月后结婚。”傅斯年说的轻描淡写,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季半夏吸了口气,盯紧傅斯年的眼睛:“你就这么笃定我会答应你?”
“你不是恨那个男人吗?我给你一个报复他的机会。”傅斯年的声音磁性好听,季半夏却暗暗心惊。
难怪刚才他敢说出“季半夏是你的女朋友?你问问她,看她承不承认。”这种话,他早就拿捏住她的心思了。
心思缜密,观察力极强,善于利用别人的弱点。季半夏在心里默默的将傅斯年划到“腹黑男”的行列。
“只是法律上的夫妻,我不会碰你。除了新婚前三个月必须住在我的公寓,其他的事情,你都拥有完全的自由。你甚至可以交男友。”傅斯年的语气很笃定:“你应该知道,如果不这样,我们俩都会身败名裂。”
是啊!谁会相信她是被男友陷害的?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和一个只围着浴巾的男人,深夜独处一室,谁会相信他们是清白的?
季半夏只觉得头痛欲裂。
傅斯年看着季半夏苦恼不堪的样子,唇角微微一勾:“给你一个晚上的考虑时间。”
说着,他递给季半夏一张名片:“考虑好了,打我的电话。”
季半夏会给他打电话的。对此,他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