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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很想笑,这个自大的家伙!把战争想的这样的儿戏!
方嘉良眨眨眼,说:“你凭什么就以为我们会和你合作?”
那人满不在乎的道:“我们是无所谓的。你们若拒绝我的好意,要沉到江里喂鱼的是你们,又不是我。”
“你就不怕我一去不回头?”方嘉良再问。
对方亮若星辰的眼睛在素心身上打个转,道:“如果你让这位小兄弟孤单上路,我说不得只好做点好事,请你在洛阳的家人,情人,相好……一起去陪他了。”他说的云淡风清,可是谁也不会把他说的话当玩笑。
方嘉良的脸都白了,他强忍怒气,笑着说:“哈哈,祸不及妻儿。阁下如此英雄人物,又怎会做此卑鄙之事?!”
那人冷冷的看着他,说:“国破在即,无数的妇孺将丧命在铁蹄之下。和这入侵者对比,我所做的又算得上什么?”
方嘉良气道:“既然有你们举国上下给我们陪葬,我们就算是死,也值了!!!!我们可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两军交战,是男人的就该真刀真枪的拼一场,用这样的无耻手段,算什么英雄……”
那人打量着他们,嘴角泛起一丝嗜血的浅笑。
素心伸手捂住他喋喋不休的嘴,转头望着那人心平气和的问:“这事非同小可,请容我们商量后再回复阁下,可好?”
那人笑笑:“果然是个人物!难怪杨广如此看重……爽快!我就给你们半个时辰。”说完,他身形微动,人已经跃回船板上。
他们又重新坠入黑暗中。
素心附在方嘉良的耳边低声说:“刚才我留意天上的云,一直没有移动……这船,大概是停在偏僻的江湾……”
方嘉良也耳语:“现在约摸是未时。我们失踪有好几个时辰了……王爷他们应该发现了……他们也不敢久留……我们该怎么办?”
为着怕隔墙有耳,两个人保持最低的声音在对方耳边断断续续的说话。
素心提出让方嘉良假装同意回营盗取图纸,拖延时间,派人快速回洛阳,安置好家人。而且,把情况告知晋王,让他安排人去保护有份参与军事秘密的将领的家人,以防落入敌手,成为敌人手中的筹码。
因为他们如果不能达到目的,就必然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嘉良不肯,说道:“不……我比你年长,我,留下。”
“你参与的……机密……比我多,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险。我,我无关重要……你脱身后……记住,不,不要回来……”她轻轻的说:“我,自,自有办法……”
和几十万条性命对比,自己一个人的生死,又算得了什么?
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舱底相当冷,嘉良刚才急怒恐惧之下还不感觉,现在静下来了,才发现手足冰冷,连牙关都开始打架,身上的冷汗现在变得又冷又粘。
素心继续说:“一定让,让王爷加倍,倍……戒严……帅帐,不,要……让他们……再……”
嘉良问:“你……有什么,办法,脱身?”鼻端仿佛传来阵阵謦香……嗯?身边的人往他身上靠了靠,想必是也冷极了。他不假思索,伸手就把素心拉到自己怀里,说:“很冷么?”感觉到怀里的人一下子僵住了,却还会点点头。
嘉良一时玩心大起,捉狭的笑道:“你放心,我们……都知道……你,是王爷的人……我可不敢,打你的主意……”
素心脑子里还在盘算着如何全身而退,对他的玩笑没什么反应,还钝钝的说:“噢,原来你是王爷——的,人。难怪……”她猛地醒悟过来:“哗!方嘉良!你居然……”
嘉良忙捂住她的嘴,贴在她耳边说:“嘘!他来了!”
原来半个时辰很快就过了,那人又来了。
他见到嘉良和素心两个这副模样,一丝惊诧暧昧闪过。
素心不让嘉良有开口的机会,一见那人就索性反手搂住嘉良的脖子,大声说:“这里面冷死了,还不快让我们上去?!”
那人愣一愣:“你们想好了?”
“当然。”素心说:“不过,你要先让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再谈合作的事。”
“谅你们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对方冷然道:“那就请上去吧。”
船不大,看上去很普通的渔船。
三个汉子押着他们来到一间狭小的舱房里。里面仅有一张床,一凳一桌。其中两个退了出去关上门。
那人原来长得非常英俊,顶多二十三,四岁。身上一股贵气,总是冷笑的嘴角让他寒傲似冰。
素心不客气地说:“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嘉良回去取图纸给你。不过你得马上把他送回去,不可惊动任何人。否则,让人们发现他曾经失踪,就会打草惊蛇,无法下手了!”
嘉良问:“到手后,如何跟交给你?我们一手交人,一手交图!”
那人沉着脸说:“你得手后,只需在你的帐前挂一块黑布,就会有人来找你。三天之内,如果你负约,就等着替他和你的家人收尸吧!”
谈好条件,他让人把嘉良蒙上眼,送走了。
船上很静,素心和他在狭小的房间里无言相对。
只有三天时间。嘉良他们必须在三天内做好一切安全措施,而自己也要尽快脱身,不能成为晋王他们的负累。她打量着对方,忽然一个大胆的念头慢慢升起。
于是她开口道:“你不饿么?”
那人奇怪的看着她,冷冷的目光像箭一样。
她懒洋洋的笑笑:“我又不是神仙,你把我关了一整天了,水也没一口,真抠门!”
对方不屑的冷哼一声,一副“你不过是阶下囚。”的表情。
素心说:“我现在可是你们的盟友。不是敌对身份……你可别搞错了待遇。”说完还大大的给了他一个笑脸。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那,你等着。”然后转身出去。
素心等他一离开,马上迅速的检查了自己身上的装备,来回踱了几步,干脆坐在床沿上,闭上眼睛,深呼吸,开始了吐纳。
那人拿了几个包子进来时,看见这个人质居然在打坐练功,怔了怔,不知道如果打扰对方,是否出现走火入魔的意外?
素心耸耸鼻子,张开眼睛,笑眯眯的说:“哗!好香!”冲着他伸出手:“你也没吃饭吧?来,我们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