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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撤!”众人纷纷拨转马头,往大营飞奔而去,身后精锐的敌军小队已经追近,箭矢不断在众人身边飞过,一个韦光的亲兵后背心中了一箭,“啊”的一声落下马,生死不知。
“大伙散开撤退,只放空箭,不许杀死敌人!”杨广眼看情况危急,大声发令道。大伙于是大呼小叫,一边向后胡乱放箭一边伞形散开。追兵见敌人如此不堪一击,都哈哈大笑,分兵而上,但杨广一行人骑的都是良驹,负重又小,不多时就跑远了,追兵只捡到一两把刻有“晋”字样的短刀和几顶皮帽,便用骑枪高高地挑着回城了。
“果然是杨广这厮!”凤启暗道,但自己眼看的,听士兵描述的分明只是贪生怕死,糟糕至极的小兵,怎么会和传闻有那么大的出入呢?他不禁留上了心。
过了几天的清晨,凤启正在梦中,早有亲兵飞报,上到城楼一看,远处的隋军已经拔营,大队大队的人马缓缓走到城外二里地扎下,只见隋军的兵营帐篷一顶连着一顶,直到远处看不尽,近处赤了膊的士兵民夫正用大锤把大根的木桩寨墙及鹿角拒马打入地下,一切各自分工,丝毫不乱,进退有度,“杨广真是个将才!”身边将领上前问道:“王爷,我们不如趁他们立足未稳,出城去杀他个措手不及吧!”
凤启皱眉道:“不可,虽然他们是还在建寨,但各军秩序井然,冒然出击,其中难保没有埋伏,我们兵源物资补充不如对方容易,失败了只怕连城池都难报,还是一如既往,守!”
及到中午,大寨已经造好,城里却连箭也没有射得一支,更不用说士兵了。杨广从两旁的埋伏出爬出来,赞叹道:“此将领看见嘴边的肥肉尚能忍住不吃,这仗就难打了。”
伏兵纷纷走回城寨歇息。晚上城外的土堆被火箭点燃,把两方之间的空地照得如同白昼,两方的哨兵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对方的城寨,生怕自己一眨眼就会被对方偷袭似的,到后半夜,火堆火焰渐暗,在南康城上的哨兵正是最疲倦无比的时候,突然城墙外黑影一闪,哨兵脑袋早已滚落,“敌袭!敌袭!”侥幸的哨兵发出临死前最后的喊叫,但随即被黑影杀死!一时墙上灯火俱灭,隋军小队已经占领墙头,城外隋军寨门大开,大队大队的士兵推着木桥云梯,“杀!”高呼着如潮水般涌向南康城!
正在此时,突然箭楼内火光大盛,一队队重甲剑士冲出,如斩瓜切菜般把城墙上轻装的隋军小队一个一个地砍死,城下早已列好队的弩弓手把铺天盖地的箭矢飞射向正在冲击的隋军大队,走在最前段的攻城步兵黑夜中看不见箭,顿时被从半空呼啸而下的箭狠狠地钉在地上,哭爹喊娘声响成一片,后面的士兵连忙举起盾,冒着下雨般的箭雨,继续向前冲!
“妈的,谁叫那些重甲士那么快出来的!众骑兵听令,跟我冲啊!”陈凤启早穿上重甲,亲自率领五千重骑兵在城门口等候,本想隋军攻城部队上到一半再反击,箭楼里过早出来的甲士却让他计划大变,但也只能硬来了,城门一开,手执砍刀的重骑兵早冲了出去,把艰难地走近城门的隋军士兵劈翻撞倒,众马一踩顿成肉泥!
“冲啊!直取敌将大营!”陈凤启下令。骑兵大队排成箭头型的密集冲击队形,如一把尖刀般直插隋军中营,而漫地的隋军也象避瘟疫一般四散躲开这些如丧门神一样的骑兵。
眼看敌寨已经不过一两个呼吸之间就可以到了,隋寨三门大开,里面远远的只看到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将领站在寨正中,不是杨广又能有谁!陈大惊,“停下停下!”但马冲得正急哪里说停就能停的?
这时,突然从黑暗的城寨外两边“咻咻”射出无数箭,正是隋军早在寨外以雁行阵刨地趴伏的弓兵!伏远弩为隋军射程最远的制式弓弩,可达三百八十步,现在起义军骑兵面对的正是这种武器,百步之遥的距离更显其威力,“咄“的一声,沉重达八斤六两的重矢毫无困难地把能抵御角弓的重甲穿了个透心凉,连带着士兵的身体撞向后面的同伴,串成一串,一起跌下。
队形两面的骑兵顿时象刀砍麦杆般倒下一大片,冲在前面的陈凤启见状大呼:“这是陷阱!快撤!”
“咚咚“两声鼓响,陈凤启的心沉下去了,隋军寨内,万人大队重骑兵以逸待劳,直向自己而来:“领头那个抓活的!冲啊!”
“保护将军后退!”五千骑兵虽然被射杀无数,但总算是训练精良,一听到号令马上勒住狂奔中马匹,全队散开距离,缓缓转向后方,士兵高举盾牌,重矢一次就只能连盾带人洞穿一个,外面的骑兵用自己的身体性命抵挡住了第二次的齐射。
“快撤!”本在后面的一团长率五百骑兵直向隋军重骑兵冲去,以期能阻挠片刻他们的追击,隋军骑兵排成如“山”字型的三齿曲阵,只半盏茶的时间,五百人无一幸免!
凤启趁机驱马回奔,队后不断有士兵被重矢射中,或马受伤了被敌军追上砍死,陈凤启看在眼里心如刀割,“好你个杨广,够狠毒!竟不顾步兵的生死引诱我出城,此仇我一定会报的!”
眼见城门在望,但陈面前本来佯攻城的隋步兵却收缩起来排成方阵向他们的退路合拢,长长的拒马枪闪烁着寒光已经清晰可见。
“糟糕!这次插翼难飞了!”陈凤启抱定拼死一战的决心,却见南康城门“哇”的一声大呼,三千名只穿上身甲的刀斧手呼啸着冲出,正是百越人的士兵!
只见他们比江南一带的人矮了一截,却是灵活如猴,片刻就冲到负责掩护方阵的隋军重甲士面前,重甲士因为视力受头盔限制,看不清比自己矮得多的对手,百越人迅速地逼开大刀,硬生生从盾牌的缝隙中挤进去,把刀从没有皮甲防护的间隙插了进去,重甲士平日的长处反而成了他们的弱点,整排整排地倒下,不一会儿防线就被撕开一道口子!
百越士兵如不会疲倦的机关人,一边喊着与中原不同的语言,一边冲到陈面前的步兵方阵,隋军只好抛下拒马枪拿剑与他们混战在一起,可惜陈凤启的骑兵已赶到,如虎入狼群,重骑兵这时的砍刀终于发挥优势,借着冲击力一刀就把腹背受敌的隋军步兵连头带肩卸下,而尸体的眼睛还能转动。
两个步兵方阵剩下的残兵根本不敌义军的骑兵一个冲击,只是隋军重骑兵已追到,陈凤启不敢恋战,一声招呼,自己剩下的三千多人直向城门而驰。
百越士兵则向城墙上垂下的绳索跑去,墙上箭如雨下,城门早有成方队的盾矛兵在护城河外严阵以待,杨广见难有突破,一声令下,鸣金收兵。
隋军重骑兵勒马在城外,用刀挑起砍下的义军骑兵人头,与其他隋军士兵同声山呼,然后后队变前队,慢慢走回寨内。
此役义军死伤四千八百多人,其中骑兵损失两千人,隋军也有近两千人再也回不了故乡,永远留在这因血而鲜红的地方。两军各自救死扶伤,论功行赏,安抚军心。
杨广陈凤启都有点低估了对手:杨广没有料到起义军的士兵如此强悍,自己也在布阵上太保守而失了机会;而陈凤启却是在谋略中逊了一筹。杨广虽惨胜,但却令隋军士气大振;义军因为医疗的跟不上,很多重伤兵只能哭熬至死,军心一度跌到谷底。
当天夜里,杨广夜不能寐,就披衣起床,想出去巡营。值夜的侍卫忙随后跟上。
营地里篝火熊熊,巡逻的士兵穿梭来往,仍是一派大敌当前的紧张。
走到伤兵营,他刚驻足,守在帐前的士兵已经立正行礼,低声叫道:“王爷!”任强知道王爷必定会进去探望,忙一个箭步上前撩起门帘,杨广低头走了进去。
方进内,一阵血腥味扑面而来。营内数百张床已躺满重伤的士兵,稍微伤得没那么重的只好被安排躺在地上,所有的人都得到妥当的料理,吃过药后沉睡着。只有少数被剧痛折腾得无法入眠,翻来覆去低低呻吟……还有几个守夜的医士在烛光下忙碌着。
杨广看到这些伤兵,心中很是内疚。
牺牲部分步兵来引诱义军出城作战,是他们那天城下察看后,和韦洸及其军中参谋们商议了几天定下的战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