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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点点滴滴,源源不绝地通过各种途径,奏报到杨坚案前。杨坚因此派出杨素到东宫观察杨勇。
杨素抵达东宫,故意在外面下马,好整以暇,休息了很长时间,不肯立即进去拜见,以激怒杨勇。
杨勇在宫里整装恭候,等待父皇的特使到来,结果,等来等去,果然被激怒,接见杨素时,忿怒之色,全摆在面上。
杨素回去就报告杨坚:不知因何,太子怨恨强烈,怒形于色!
他的报告,还有同去的内使作证,杨坚不得不更加起疑心。
初秋,杨广回到长安,杨素兄弟和张衡在他入宫觐见杨坚前夕,先在杨素家,秘密碰头,了解实情。
杨广就把当时的经过和盘托出,他认为,只要和父皇说明那时的紧急情况,想来他也该体谅,确实是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杨素也同意:洪水当前,事急马行田,晋王这样做原无可厚非,皇上估计不能因此怪罪王爷。再说了,没有王爷的兵符,决不能调动军队去扒河堤,如今即使想推卸责任,也难以说得过去!
张衡则担心:这种事传了出去,晋王爱民的名声就会大受影响!在皇上皇后心中,晋王的能力和品德也会大打折扣。
杨约奇怪的是:事情如此机密,到底怎么会传到京城里来的?莫非,江都一带,有王爷的对头人?
杨广便说,父皇派秘使到江都调查,主要在海陵那片,王府的密探曾报告,海陵单家的人活动频繁。问题应该出在哪儿。他已经着手彻查单氏了。
他们几个在杨素府的密室里,把此事颠来倒去地分析了半天,茶水喝了不少,连雕工精致的红木椅子靠手都被他们摸得溜滑生辉,也没能订下个对策。
便在此时,杨素的心腹来报,说王爷的侍卫有要事,急着马上要见王爷。杨广就离开密室,到外面看看是何事。
陈浩南带着一个衣着样子都很普通的男人,在杨素府侧门外面的马车上等待杨广。
杨广一看此人,疲倦的心急速跳动:是雄甲!莫非素心有消息了?!
雄甲行礼后,请杨广允许把马车驾远点,去到空旷的地方,众侍卫散开守着。
确认不可能有人偷听窥视之后,雄甲这才拿出一个贴身收藏的一个油布包,双手呈上。
杨广接过,并不急着打开,而是望着他,等他说话。
雄甲恭敬地说:“王爷,这是王爷要找的人,托属下以性命担保,务必要交到王爷手上的物事。”
杨广捏紧油布包,垂下眼睛,沙哑着嗓子问:“你,见到她了?”
“……属下见到了。”雄甲在马车内弯下腰,低声向杨广禀告整件事的经过:
雄甲受命在海陵附近潜伏,寻找一切蛛丝马迹。他收集到了曾经有两男两女一起离开单家庄园的线索……一个冷得掉冰渣的男人和一个俊秀的少年,还有两个美貌女子。凭直觉,雄甲一下子就想到了前陈国的三皇子陈凤启,嗯,那个俊秀少年,多半是余公子。
在追查这四人的去向之际,雄甲和他的同伴发现了单家庄园的暗涌,他让人飞报晋王,自己跟踪着单无病派往建康的心腹,一路来到建康。
到了建康,雄甲若即若离地吊着单无病的心腹,很快弄清楚了很多事,包括单氏在大江以南的生意产业如何易主;新主人是姓陈的兄妹;那个俊秀少年,在建康逗留了没几天,就被陈风派往余杭郡,配合新主管,接管那里的生意。
雄甲本打算看清楚那陈风是否陈凤启,再决定是否追到余杭郡去。不想等了几天,和单无病的心腹一样,大家都没见到陈风的影子。
这日,他漫无目的地随便转转,准备第二天就启程去余杭郡。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雄甲很快就发现有人在跟踪着自己。他笑笑,故意左拐右拐,往人多的地方钻。跟踪者明显是个没经验的新手,很快就急了,“噌噌噌”的追上来,还叫道:“喂,喂,喂!你别走!”
是女子的声音!雄甲不加理会,走到冷巷里才停下脚步,回身打量那追上来的人:是一个清爽的女子,她喘着气,气呼呼说:“你这人,怎么和小狗一样,越叫越走?
雄甲拱手请她别见怪,因为不知道她是在叫唤自己么!
那女子瞪了她一眼说,她的一个好友要见他,约他晚上一定要到河边某渡口见面。雄甲开始以为自己桃花开了呢,竟有女子约会!不过他依然很谨慎,提早到达,勘察过了地形,才在那里静心等待。
到了约定的时辰,果然有人来了。
两个船夫,撑着一艘花艇,来接了他上船。
船上静悄悄的,他在船舱里见到了余公子!明明很暖和的天气,可余公子穿得严严密密,还带着帽子,披着件大斗篷。
雄甲大喜,正要开口打招呼,余公子使眼色,示意他先别作声,等船划到一个僻静的河湾,船夫们把船停稳,然后陆续跳下一条小舟,举着灯笼,把小舟划走。
对于余公子细密的心思,雄甲从来都是视为同行的。
趁此机会,雄甲细细打量余公子,发现他非常消瘦,面色青白得几乎透明,分明是大病初愈。他靠在船舱的软榻上,背靠几个大软枕,笑眯~眯地看着雄甲,他眼睛里的笑意,依然有着雄甲熟悉的真挚亲切。
余公子低声询问王爷的近况,雄甲便简明扼要地告知。听到王爷惹麻烦了,而且看起来,麻烦的源头出自海陵单家。余公子看着船外岸边的万家灯火,发了很久的呆,瘦削的脸上,满是忧心和盘算……
最后,余公子让雄甲第二天晚上,到此地再碰头,说有要紧物事请转交王爷。
就这样,第二天晚上,雄甲再次见到了余公子。
船舱里,昏黄的灯火里,雄甲觉得余公子看上去,比昨天更单薄了些,眼光中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坚决,和……和洒脱。一种放下了所有牵挂的洒脱。
余公子把这包得非常仔细的东西交到雄甲手里,恳请他尽快转交给王爷,顺道转告王爷:如果运用得当,也许能为王爷扭转劣势。他还说此物牵扯深广,郑重地请雄甲无论如何,除了王爷,不可落到其他人手里。
雄甲当场以人头担保,一定最快亲自送到!
听到这里,一直默默无语的杨广问:“她,为何不与你,同来?”
雄甲回道:“这……属下不敢问。不过,两次下船,都见到有小厮用大藤椅,抬着余公子离开,没有见他自己起来走路。所以,属下肯定,余公子定是身子不好,不能长途跋涉。”
吸取经验教训,这次雄甲把每个细节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而且尽力陈述得点滴不漏。
“她,眼下住在陈家?”
“不,余公子住在他的朋友家。属下摸到了他们家外面,打听了一下,说户主姓谢。属下赶着来京城,就没有再查探。余公子说他很好,他的朋友把他照顾得很好。”雄甲肯定地说。
病成这样,还说很好!杨广心里恨恨的,不过,知道她还活着,也算是万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