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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再迟钝的人,也知道张纤纤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个笨拙的圈套,自己竟然一头钻了进去,为的还不是你?凤启心中什么滋味都有,他都不想再提了,强笑道:“看到你平安,我就放心了……我们走吧,长安,不是我们呆的地方。”
素心抱着一丝希望,问道:“踢踢呢,在哪儿?”尽管不大可能,可她还是很想听到他告诉自己,一切都是他故意安排的,六姐带走踢踢躲起来,是为了摆脱某些人的控制!
不知道为何,凤启觉得这个熟悉的女人,隐藏在一张陌生的脸背后,似乎变了另一个人。他努力装得若无其事:“踢踢和玉楼他们一起,在往西边走呢!我准备好了,一块儿迁到西域去,我们到那儿,过随心所欲的日子。”
最后一丝希望都灰飞烟灭,她用微弱的声音喃喃道:“踢踢,和玉楼一起?去西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要离开江南?”
一定和那个张纤纤有关!
谋反的计划,绝对不能透露,否则,父亲和家族的人,会被自己害死!凤启只想带着她,远走高飞,离开这是非之地。他无声地笑笑,说:“不好么?去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从头开始。”
素心瞪着他,绝望极了:“凤启,你总是这样本末倒置……你答应过我,保孩子周全,有你,就有他!孩子比我重要,你怎么可以丢下他?他还那么小……”
凤启百舌难辨,他拉起素心的手:“走,我这就带你去和玉楼他们会合,你很快就会见到踢踢。”
“玉楼没通知你么?踢踢……不见了。”素心忍住心酸,嘴唇颤抖着说出了那句话。如果可以,她真想放肆地失声痛哭。
“什么?踢踢不见了?”凤启顿时觉得如坠冰窟,气血倒流,他瞪大眼睛道:“你胡说!”
素心又急又气:“是的,我胡说,我胡说!我好不容易求人去到余杭,想向你报个平安的,结果他们回来告诉我,你们全都离开了。到底为了什么啊?”
凤启满腹狐疑,追问:“你是怎么知道踢踢不见了?在那里不见了?”
“在秦州,玉楼他们此刻,还在秦州驿站附近的君山客店。据驿站的人说,乳母和一位姓洪的也失踪了……”素心斟词酌句说:“凤启,你是不是中了人家掉虎离山之计?”
不能沉溺在焦急伤心里,首先要弄清楚,张纤纤为何要诱骗凤启来长安?难道只是为了支开他,抢孩子?抢来何用?
什么才是让他离开孩子的真正原因?
凤启一路西来,考虑得最多的事就是,如何把素心从杨广的手里救出来,和摆脱故国势力的威胁,然后远走高飞,不理会尘世的种种。
只要能带着她们几个,全身而退,从此过上舒心的日子,别说让他去刺杀杨广,就算叫他去杀当今皇帝杨坚,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方才见到她平安无事,他在庆幸之余,隐约看到想要的幸福,离自己仅隔一臂之距,只要再往前走一步,就可以触摸到……
不曾想,还是棋差一着!
难怪,难怪!当时自己曾经多次想换掉乳母六姐,洪精明却出面担保,屡次为她说好话!莫非,是父亲的人,把孩子抱走了?
目的何在?
凤启站在那里,满脑子凌乱,一次又一次被人卡住咽喉的感觉,实在让他忍无可忍!
不就是要我造反么?
反就反,这天下,谁做皇帝,还不都是一样?
想到这里,他放开手,沉声道:“素心,你放心,我一定把孩子找回来,交到你手里!”
素心低头想了一阵,抬起头,坚定地说:“好,我和你一起去。”
凤启愣了愣,摇头:“不用,你不要涉险。”
“我是踢踢的母亲!”她挺直了脊梁,用不容反驳的态度道:“别以为我猜不到,我自己找陈叔宝去!”
这个外貌看起来与世无争的“老先生”,眼神语气却在宣誓:大不了一拍两散,同归于尽!
“你,还是不要参与的好……你出面,只会更加糟糕。”凤启极力阻止:“孩子,我负责找回来。”
他越这样,素心就越起疑心:“我就这样去,就当是玉楼派来向你报信的人……会有什么问题?你为何不让我去找踢踢?”
凤启意识到无法阻止她去找孩子,只好简单和她说了张纤纤的事情。他强调张纤纤的居心,无非就是要调开自己,好让人下手抱走踢踢。
而且,张纤纤的存在,他估计素心不会不知道。
他准备好了素心会埋怨自己大意,轻信,只听到一面之辞便贸然行事。
果然,素心无奈得很:“凤启,你听到她说我受人折磨,你就轻率地放弃在江南的所有,要拖家带口的跑到西域去……你真是太大意了。”她很想问:如果你要来找我,早就该来了,为何要等了一年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以我们的交情,都要隐瞒的?
听出了她话里的失望和猜疑,凤启觉得每一下的心跳,都令胸口发痛。
他控制住自己,让喉咙发出温柔的声音:“素心,万贯家财,在我眼里,可有可无……我只要和你,和孩子们一起,哪怕喝凉水,也心满意足。”
凝望着飘荡在空气中薄薄的画,他喃喃道:“红尘一笑过,痴醉枉千年……”
人世间,富贵繁华如浮云。走过这些悲欢岁月,素心,我早看透了,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你,一份真情。
可是,这一切,为何总是离我那么远,那么远?
“凤启,你有没有想过,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人心往往如此,你的身份,我的处境,早已注定……一切都是奢望。”素心无奈地一笑,试探道:“我们马上动身去秦州?我很担心踢踢。”
凤启沉吟:“他们得手后,想必不会留在原地……我们去了也是枉然。”离正月十五只有两天,他不可以离开长安!
素心静静看他一眼,说:“听说姓洪的是追踪六姐去了,都这些天了,找不找得到,按道理也该给你个音讯啊!还有,玉楼……我估计他派来报信的人也该到京城了,我没想到,你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莫非,张纤纤拦截了消息?
凤启怔了怔,暗自推测,这么说来会有两种可能:如果精明和乳母是一伙的话,精明不会受张家驱遣,也就是说,孩子该在陈氏族人的手里,至少没有性命之忧。嗯……难道,我要去找父皇,才能要回孩子?
如果,真的如素心所说,精明是追六姐去了,那么,六姐的主子会是谁?张家的人?孩子落在他们手里,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是张家的人吗?他们在这节骨眼上抱走孩子,还刻意瞒着自己……到底居心何在?
……如果精明和六姐不是一伙的,为何他屡次替她做保?
凤启越想越觉得此事非常诡异,偏偏又不能和素心直言相告!
所以,当素心提出制住张纤纤,向对方要求交换孩子时,凤启低叹着摇头:“没用的,她不过是个无足轻重之人。”
张纤纤的身份太过敏感,不提为好……让素心认为是陈家的人,为了自己的血脉,才抱走孩子罢。
毕竟,陈家的人夺走孩子,绝不会为了张纤纤退让。
如果是张家的人……那就会抖出张纤纤后面的一大串人,凭素心和杨广的触觉,猜不到陈张两家的图谋都是怪事。
素心冷冷道:“无论如何,你带我去会会这个女人。”无足轻重?你为了这个无足轻重的人一句话,就捅出这漏子!
曾经的默契和信任,如今都成了空气中飘来的肉味酒香,闻得到,却无法捉摸,风一吹,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