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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好像……没有这个交情吧。”沈意轻抬头，面上的浅笑中带着些许的深意。
跪着的沈文愣怔了下，又是梨花带雨。“有的，有的。你是我姐姐，从小我们就生活在一起，爹娘待你不好，我亦然痛彻心扉，更何况我人单力薄，胳膊哪里能扭得过大腿啊!”
好一句痛彻心扉，竟然把自己择的一干二净，什么有心无力，只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沈意心想，当初许娟秀夜中偷偷煮了肉给她吃，果真是想不到，这肉竟然吃到了狗肚子里。见风转舵，第一个泼脏水的就是她。
“竟然如此？”沈意皮笑肉不笑的搁置下了笔，话中的意味却让两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翠翠赶紧拉了拉沈意的胳膊，眉头皱起来的小山丘，显示了她的不情不愿。
明知晓那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文倒是欣喜，转眼又看见翠翠的动作，心里面恶意又起。
沈意安抚了摸了摸翠翠的手，告诉她自己知晓了分寸，眼中瞬间温情而看向沈文的一刻，又冷了下来。
“我们两个把账都算个清楚，再论说你留不留吧。”
到像是留了机会，不过……也不像是轻易能过关的。沈文是期待过重了，无论怎么想，她从前做过的坏事，比比皆是。沈意便是懒得搭理她罢了，今个说不准也是要修理她的，只是……她不知。
“从前奶奶病重被迫干活，你见死不救？”
“那是……”
“而后我又因为你打架，被沈自成一脚踹飞的时候，都是因为你也反咬我一口？”
“我……”
“赶出家门也就不说了……等我自立门户之后，同你娘一起撒泼打滚？”
沈文恨白了脸色，果真是不愿意让她留下，而故意羞辱她的。
“再然后，就是萧煊大婚而恰逢家败，所以一棍子打昏了我，让我代你出嫁？”
翠翠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个人，原来掌柜的嫁人是因为被害的……怪不得掌柜的婚期将至的时候，那么云淡风轻的。是因为没有这个岔子，二人都不会成亲。
“那如此说来，沈文，你觉得你配吗？”
沈意重新垂了头，修长的手写着账本，语气浅浅，好像再问，今个吃什么这样简单。
不过，台下的沈文倒是瞬间惨白了脸。
“我……我……我走？”颤颤诺诺的犹豫着要不要起身。忽而嚎啕大哭，“姐姐，若是今日我走了就成了乞丐了。”
“有什么好怕的。”沈意抬头看着她，眼神中不带着一丝一毫的情感，“想当年，我也是孤身一人进了城。你还比我多当了两年的温室花朵。”
“姐姐，姐姐不要丢下我啊!当牛做马我也愿意的!”沈文的哭嚎引得旁人频频侧目，店中常客看到她倒是呵呵一笑，原来是这个姑娘。
“当牛做马？”
“是是!”沈文擦干了眼泪，只要能留下来，得了沈意的庇护，不怕了那些打手，过个两年找个非富即贵的人儿给嫁了，自然是好的。
沈意皱了眉头想了想，她对沈文没什么感情，也不怕她折腾什么，既然她想来……
“以后你跟着翠翠，翠翠让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沈文一愣怔，果真是亲戚的便宜一点也占不住，竟然成了丫鬟的丫鬟。
翠翠也是高兴的很，她终于不是店中资历最浅的了，虽然知晓这种人留不得，不过掌柜既然留下了她也是有旁的打算了。掌柜的心思翠翠是猜不透的，不过在她心里面掌柜的做什么都是对的。
沈文犹犹豫豫的站了起来，腿上有些酸涩的感觉，身子稍微歪斜了一下，才站好了身子。
“翠翠，你知道怎么安排的。”
沈意走到沈文身旁取了她手里面的告示，又张贴在外头了。听到了翠翠清脆大声的回答。“掌柜的，放心!我知晓的。”
说着把沈文往后厨领去，还有好多盘子没洗呢，她来的正好。
沈意张贴好之后，继续回了柜台看账本。这个月收入不少，不过碍于风头，还是得多半上拱给郡守了。又看了看小米连夜送过来的锦绣苑的账本。
生意还不错，拿了一半的钱，好歹能养活了所有的人。也能给萧煊一些资本。
只是好久没看见萧煊了，连同阿生和三皇子燕京都还未曾见过了。
夜入得深了，店里面人手不够，沈意劳心了一天，终于得了半刻的闲暇，趁着月色入了眠。
门窗微动一声，沈意瞬间警觉的呵斥了一声，“谁？”
沉静了半天，才听闻一声熟悉的带着浅笑的生意，“是我。”
沈意认的出来是萧煊的声音，只是现在衣衫半解的，瞬间抽了薄被批在了身上。一个人影泰然自若的走到她床边坐下。
丝毫都没有避讳是深夜的女子闺房，或者说是……打从一开始萧煊就觉得沈意是他媳妇儿。
“你这两天……”
“一直在宫中，我不方便走动，所以鲜少回来。”明明当中灰暗，却也能看到萧煊明亮的眼神。“是小王子请命让我留下，二皇子未曾察觉我们同三皇子燕京的关系，只是觉得小王子喜欢同我这个纨绔玩乐而已。”
沈意想起来二皇子燕齐的阴鸷眼神，又想起萧煊只能日日面对之时，便觉得不寒而栗。
萧煊仿佛没有察觉沈意的心态，或者说，是十足十的信任于她，所以便自顾自的倾诉着。
“皇上已经被架空了权利，只是手中兵权还未曾落在燕齐手中，所以他不好轻举妄动。”
“兵权，是宫中守卫的精兵？或者是戍手边疆的战士？”
“不。”萧煊轻笑了一声，原来生意头脑甚好的沈意，在军事上也是一概不知的啊。
“皇帝卧病榻，不许外人见，燕京装扮庸碌无能的跟随二皇子的样子，却能见到皇帝。虽多番安插眼线，皇上还是隐约透露出来……南山有精兵。”
戍守的战士是不能随意调遣，攘外必先安内，燕齐不敢动这个主意。而宫中精兵不足五千，实在难以抵挡千军万马。所以……他们动心的都是南山精兵。
“南山!”沈意是知晓的，燕国地处南方，而再往南更是一片荒芜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