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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星汉灿烂：何昭君6
皇宫大殿内
纪遵正老泪纵横地向文帝为他已逝老友陈情。
纪遵：" 何家男儿除年仅4岁的幼子皆战死，除何将军外，几位公子连完整身躯都不剩"
纪遵：" 何家大公子与四公子头颅被割下插在枪尖上，何二公子被数箭穿心，何三公子驰援时力竭战死，何五公子活活被逆贼乱马踩成肉泥。"
朝堂上响起轻微的呜咽声，他们皆知何家满门忠烈，却不知何家儿郎竟是如此惨死。
何勇为人和善厚道，他是最早追随文帝的地方豪族之一，与朝上重臣相交已久，颇有交情，听到何家满门惨状，在场之人，无不流泪。
纪遵原准备只简单向文帝报告冯翊郡战况，但他临行前，何昭君言辞恳切请求他在陛下面前阐述何家惨状。
只因文帝素来厚待老臣，而这位何氏女公子想要亲手割下敌人首级，自然是要让文帝对何家越怜悯就越能达成目的。
纪遵：" 臣与凌将军赶到时，叛军所剩无几，多亏何将军一家。"
纪遵：" 何将军当时已气息奄奄躺在病榻上，他的独女何昭君率领剩下的部曲，与肖贼血战。"
此言一出，满朝震惊，何昭君其人，朝上重臣皆有耳闻，被何家如珠似宝教养长大，却从未听过她还有这般武艺。
龙套：" 扬候，我没听错？你说的可是何将军的独女，何昭君？"纪遵正是，她背着幼弟翻越狼山，与何将军汇合后，嫁衣都未曾脱下，便上了战场，一箭射穿了肖贼次子，更是在何将军倒下后血战了一天一夜。
纪遵的口才很不错，在他的讲诉中，众人似乎可以看见那位何氏女公子英姿飒爽的模样。
纪遵：" 何将军临终前，曾托我带两句遗言于陛下"
纪遵：" 臣本乡野莽夫，得逢陛下左右，乃毕生之幸，虽死无憾，万望陛下莫牵挂。"
文帝闻此言，抽泣了一声。
文帝：" 苍天损我一员忠臣良将！"
朝臣不知其中内幕，但文帝最清楚其中之事不过，何家对他的忠诚远比朝臣们知道的更深。
况且，此情此景，他不由想起他的义兄霍翀，想起孤城战，一时间，情绪难以自己。
纪遵也跟着哭泣了好一会儿，等众人情绪稍缓，他才说出何勇的第二军遗言。
纪遵：" 何将军第二句便是，臣膝下只余一双弱女幼子，女昭君本与楼氏子定亲，如今肖逆或诛或擒，前婚已破，盼能重与楼氏结缘。"
听到此言，文帝抹泪的手一顿。何昭君退亲的内幕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原以为何昭君是不知情的，但何昭君既有带军杀敌之能，必然也是知道针对肖贼的计划。
如今这名女郎，父兄皆为他战死，都城里对何昭君的闲言碎语，文帝也知晓，因此他是想让何楼两家再续前缘。
况且，子晟是钟意那程家小女娘的，这番岂不是两全其美？
但这话文帝不能说，他静静地朝楼太傅投去一瞥。
纪遵并未归列，继续禀奏
纪遵：" 老臣观何将军神色，想来他并不知晓楼太傅之侄已与程氏定亲，是以才会有此一说。"
万松柏作为将军，正因为何家现状感同身受，哭得涕泗横流，但听到第二句话后，一下便愣在了原地。只因他是程氏当家人程始的义兄。
两家交情极深，现下他程老弟上不了朝堂，他自然得替自家义弟争上一争。
万松柏：" 正是！何将军为人通情达理，倘若他知道此事，定不会如此！"
何家虽可敬，但何昭君却不是个好新妇，她尚且年轻，为了支撑门楣总是要嫁人的。
若是嫁到自家来，不说不能怠慢轻忽，还要出钱出力为她重建何家，着实是件烫手山芋。
好在何将军既有遗言，朝臣们便决定顺水推舟，将两家绑作一块。
于是当下就有人用大意反驳起万松柏来。
可万松柏也不是吃素的，他一人怼一群，且他知道的小道消息多，反与他持意见相反着，都被他抖出老底。
就这般行事，可以说他万松柏人缘差是有原因的。
眼见战火越来越烈，文帝不得不出来打断。
文帝：" 此事乃两家家事，自由两家自行商定。"
文帝：" 封何昭君为安成君，享汤沐若干，准何家幼子袭爵。另安成君所求，朕允之。扬候，替朕传旨吧。"
纪遵：" 是。"
文帝作为皇帝，自然是不可能直接下旨让楼家退了程家的亲事再与何家结亲，但两家应该体贴上意，主动退亲，成全可怜而忠勇的何氏一族。
就如同何将军当时体贴上意，主动与楼家退亲，将女儿送进雍王府权作眼线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