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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们已经是红了眼睛去寻找那些抓孩子的侍卫,结果女子的话音刚刚落地。那悬挂在木架上的罐子却是剧烈晃动起来,孩子的哭声凄厉应和!
“娘!”
“娘,我怕!”
“爹,我要回家,我怕!”
一个个小脑袋怕在罐子上,拼命挥着小手,眼见那罐子就要偏过来。一旦偏的厉害,罐口冲下,孩子就要落下来摔得腿断筋折,甚至脑浆迸裂。
在场之人都是齐齐悬了心,眼珠子几乎要瞪了出来,“啊,小心!”
再看那些村人更是疯了一般想要跑上前接住孩子,但早有手里执着鞭子的兵卒过来,抬手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狠抽。
“喊什么喊?不说话没人把你们当哑巴!”
一众村民们恨得是目呲欲裂,忍着鞭子抽打要往前冲,但兵卒打的越发凶狠,嘴里还骂着,“不过借你们的崽子用用,有什么哭喊的。再闹下去,直接割了绳子,送你们的崽子去见阎罗王!”
说着话儿功夫,当真有一个身形瘦弱的兵卒,猴子一样爬上了木架子,嘴里咬着的匕首雪亮,一看就是个锋利的家伙,别说割断栓罐子的绳子,就是砍断木头都是轻而易举。
男人们死死扯了自家媳妇儿,生怕那些兵卒真的割断了绳子。
女人们哭得软到在地,惨嚎出声,“啊,老天爷啊,您开开眼啊,小妇人没少烧香磕头啊,怎么就让我家娃子遭了这样的罪!”
“呜呜,把我挂上去,把我儿子放下来!儿子啊!”
女子们如同失去崽子的母狼,哀嚎之声传出极远,惹得围观众人都是心有戚戚。
很快,各村的乡亲也都赶到了,一见架子上哭喊的孩子,都是惊怒的说不出话来。就算有血海深仇,也很少有祸及妻儿的,这怎么就光天化日之下把孩子挂在罐子里?难道是打算把孩子活活摔死,实在太缺德了,太残忍了!
“到底是谁,这可是天子脚下啊?”
“就是,城防巡守呢,怎么没人过来看看?”
但是也有明眼人看出了那些兵卒和侍卫的身份,低声告诫道,“都小心一些啊,这是皇子府的人!”
“什么,皇子?”
“皇子抓孩子做什么?”
兵卒们却是不肯解释,手里皮鞭甩了个痛快,留下人手拦阻众人,然后就转头回去凑在一处笑嘻嘻望着木架上的罐子。偶尔有坏心眼的还要踹上几脚,惹得那架子上陶罐晃悠的更厉害了。
孩子们惊恐之下,哭得更厉害,好似随时都能摔下去一般。有胆小又心疼孩子的女子,直接就晕了过去。
男人们手里搂着孩子娘,听着孩子的哭喊,若是眼睛可以变成刀尖,真是已经把那些兵卒活剐成了一片片,再嚼碎咽下肚子!
正是这样,官路上又行来一队人马。队伍前边是黑色盔甲的骑兵,粗略看去有二百人左右,后边的半截也骑了马,但衣衫却是各异。
但不论衣衫如何迥异,这些人却都是风尘仆仆,神色略带着一些疲惫。
不必说,这正是公治明一行人。
尉迟悔眼尖,远远看的前边路上围了人就道,“将军,末将派人去问问出了何事?”
“去吧,“公治明点头,转而抬手比了个手势,众人渐渐放慢速度,控制着身下的马匹慢慢踱步。
尉迟悔不放心别人,亲自领了一个汶水城跟随而来的后生跑去问询。
许是那后生说得一口汶水方言打消了村民的防备心,很快两人就得了消息跑了回去。
尉迟悔皱着眉头禀报之后,低声道,“将军,我怎么琢磨着这事怕是冲着咱们来的呢!”
这会儿马队已经离得众人不远了,公治明抬眼扫过那些随风晃荡的罐子,听着那些隐隐的哭喊之声,眼底有冷色一闪而过。
不论这件事是不是冲着他来的,都不能袖手旁边。再大的仇恨也不能拿孩子做要挟筹码,想出这样恶毒主意的人,不是穷凶极恶,就是狂妄之极!
先前众人一路行来干渴酷热,还有些恍惚,这会儿也是发现了那架子上悬挂的罐子居然装的是孩童,于是纷纷愤恨的骂起来,“这不是大越的都城吗,怎么光天化日之下就有这般残害孩子的?”
“对啊,这么热的天气,就是孩子不掉下来,这么晒上半日也要出事啊!”
“就没有人管吗?这事若是出在咱们京都,几个老兵就打的这些砸碎去见阎王了。”
“就是啊,难道是风俗不同,在祭天求雨?”
来自东昊的骑兵们议论纷纷,有好奇心重的还问询汶水城同伴,结果却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当然,一众村人和路人们也发现了起兵队伍。但这时候,事关十个孩子的性命,哪里还有心思分给这些诡异的来客啊。
但他们不在意,却不表示所有人都不关注。
对面官路上,原本停靠在路旁阴凉处的豪华马车却是突然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