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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儿,你别激动,我说了,暂时不会碰她,一定会让我们的孩子成为嫡长子,继承爵位,若你不愿见到她,过些时日我便带你到边疆去,彻底离开这个家,你只需忍过这段时日就好了。”
他实在不愿失去她,每每想到她会离开自己,重新开启一段没有彼此的生活,他就心如刀割。
心竹不光是他的妻子,还是他的挚爱、他的伴侣,以及他生命里的全部,若没有了她,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然而世事无常,偏就有那么多身不由己。
可惜……尽管他诚意十足,心竹的决定仍旧丝毫没有被撼动。
“世子爷,心儿想问您,暂时能有多久?可以长过一辈子吗?”
这次,她等来的只有沉默。
是啊……暂时不碰,并不代表永远不碰,然而一旦碰了,对心竹来讲就是一种变相的背叛。
“求世子爷,就成全心儿这一回吧,请您与我和离,以后再娶几个妻子、生几个孩子,都再与我谭心竹无关,也算是放了谭家一条生路,爹投入全部家当从商,也是不想再与官场有瓜葛,但只要跟着你,就永远无法置身之外,这次若不是顾念到我的身份,也不会被朝廷活扒层皮!”
他喉结滚动,感觉血肉被生生剥离开来,“那你……就真舍得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吗?”
“舍不得!但舍不得,也得舍!”她回的极为果断,“是祝府先逼走我的!”
祝培风的指甲掐进肉里,舌头如同在嘴里打了结,怎么都说不出同意的话。
“不,心竹,算我自私,我是不会与你和离的。”在黑暗中,他闪着水光的眼眸精准定在她身上,“我可以给你时间适应,但不会放你走。”
说完,他连反驳的机会都不给,扭头推开房门,一跃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说实话……她的坚持吓到他了,让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恐惧和无措,所以只能落荒而逃。
只要婚约在一日,她就还是他祝培风的妻,因此只能坚持抓住这个执念!
悄无声息从谭府墙头跃出,一辆豪华马车已经等在那了,而祝培风上车的心情比上坟还沉重,都因为刚才在心儿那里他尝到了从未有的挫败。
白月一看主子的表情,便明白在里面发生了什么,赶紧打开厢门,可祝培风却被里面一股香气熏了出来,急赤白脸问道:“刚刚谁上过马车了?”
“哎呦……爷,您可别冤枉小的,这是您专用的马车,奴才敢让谁上去啊?”
“那里面怎么有这么浓烈的香味?本世子可不会擦这么娘的东西。”
白月探鼻在车厢里闻闻,是很香,再闻闻主子身上,恍然大悟,“大人……这不是您身上的味儿吗?”
“我身上的?不可能!”祝培风抬起袖子轻嗅,可不闻不知道、一闻吓一跳,确实是同一种气味,但怎么自己没发现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牙呲欲裂,关键是刚才还抱过心儿,怪不得她死活不肯让他靠近,还说了那么多绝情的话,肯定也是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了,完了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白月挠挠脑袋,仔细回想他们来之前都做过什么,突然灵机一动,“爷,您忘了,出府前您不是被莲姑娘堵在书房半天吗?还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后来好容易才以要休息为由脱身,兴许是与她同处一室的时间太长,所以才染了莲姑娘身上的香气。”
对!对!他想起来了!祝培风拳头捏得“咔咔”作响,要不是那个莲雪纠缠,他也不至于这样晚才出来,可回忆起适才心儿的样子,分明是在故意等他的,因为见她的心情太过迫切,所以现在才反应过来。
而反观自己,竟带着属于其他女人身上的味道,哎!知我者心儿也、害我者莲雪也。祝培风生无可恋的上去坐在那,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爷,夜深了,咱回去吧!”白月悄声催促着,实在是怕被谭府巡夜的看见,这种时候……他们肯定对祝家恨之入骨了,非拿大棒子把他们打跑不可!
祝培风撩起车帘,又恋恋不舍往院墙里张望一眼,目光更加深邃难测,“白月,我不能离开谭心竹,你知道吧?”
他这话像是对白月说的、也像是对自己说的!
“爷……小的明白!”
白月答的心酸,仰头看向天上一轮明月,不禁回想起往事……细说起来,他还是少奶奶买回来的呢,那年除夕将至,少奶奶与世子爷在集市游玩,正好赶上人牙子卖奴隶,她满是惊讶,说见过卖牲口、卖家禽的,怎么连人也要卖?
白月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台子上,腊月的天,浑身都冻得瑟瑟发抖,又因为太过瘦弱,虽然被人牙子压到五两银子的价格,但眼见天擦黑都仍是无人问津。
最后还是少奶奶看他可怜,掏出个银锭子买下了他,还不嫌弃的拿出自己披风给他御寒。
白月发誓,那是他这辈子感觉最温暖的时刻,看着少奶奶那柔美的面庞,他觉得以后的日子仿佛都充满了希望。
三人回到家中,因天上也有一轮如今晚一样泛着银光的大月亮,故此才给他取名……白月!
想到这些,他心里抑制不住的酸涩,虽因为世子爷醋劲儿大,不愿她身边有男人伺候,所以把他收在自己身边,但作为受过少夫人恩惠的人,他发自内心希望她能幸福、能和世子爷一辈子恩恩爱爱,可如今……哎!
“白月,你说……心儿怎么就不肯原谅我呢?我明明是为了两家好。”祝培风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路。
白月琢磨一瞬才回答,“爷,小的斗胆,说几句大不敬的话,如果您和少夫人身份对调一下,是少夫人又多嫁了个丈夫,还要给对方生个孩子,即便是为两个家族好,您能同意吗?”
“放肆!”祝培风一拍身下座椅,“女人与男人如何相提并论?”
一想到心儿要给别的男人生孩子,他就要气到失去理智!
“哎呦,您小点声,看别惊动了里面的人。”白月一缩脖子,更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小的这叫话糙理不糙,况且女人怎么了?女人被刀割一下不会出血啊?还是疼痛会比男人轻?感受明明都是相同的啊?您、您何必双重标准?在小的看来,越是爱您,便越不能容忍这种事,无论是对谁好。而一旦妥协了……最终受一辈子苦的还是少奶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