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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午后时分。
一名背后插满令旗的传令兵骑着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蹄声甚是急促。他很快抵达了沙岭驿的城下,并迅速下马,手中拿着一封书信,来到了秦墨面前。
秦墨接过信件并打开一看,原来是监军薛强发来的紧急军令。
军令上的内容大致如下:沙岭驿的防务将由金州游击佟养真接管,而碱厂堡军则需在明日天亮之后立即启程,率领本部人马返回大营休整。同时,他们还需负责押送色努尔台吉安全回到辽河以东的牛庄驿,不得有误。
秦墨读完军令后,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些企图摘果子的人动作如此之快。
他暗自思忖道:\"他喵的,在这个关键时刻让我撤军回营休整?恐怕这保卫沙岭驿的功劳就与我毫无关系了。不过,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将战利品和伤病员早早地运走了,要不然这么突然的撤军,战利品和伤病员自己绝不可能全部带走!但是现在嘛,撤军对碱厂堡军来说反而是一件大好事,如今的西平堡和广宁城那边战况激烈,兵部必然会调动辽东兵马前去支援。此时命令我率部回营休整,也算是间接地避开了这场战火。当个老六,也不失为一种明智之举啊!\"
秦墨想通了这一点,他的心情大好,对身边的传令兵说道:“传令下去,明日天亮之后拔营,大军返回牛庄驿休整,让士卒今晚就打点行装,能带走的尽量带走!”
“是,卑职这就去通传!”夜不收领命后跑出了房门。
过了没多久,秦墨的房门响起了通、通、通的剧烈敲门声,要是胆子小的,估计能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声响吓个半死。
秦墨被吓得打了一个激灵,不过他已经见怪不怪了,颇感无奈的摇头苦笑道:“铁牛啊,门都要被你砸碎了!”
铁牛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走了进来,一脸讨好的冲秦墨傻笑着,并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观察着秦墨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是不是敲门的声音太大了,吓到大人您了?”
秦墨绝不会想到,铁牛这个犟种,居然有一天能主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秦墨十分欣喜的说道:“你终于开窍了,也知道为他人着想了。”
铁牛憨憨的挠着后脑勺说道:“大人说的这些我倒是从来没想过,只是我刚才敲门时,附近站岗的护卫冲过来好几十人,他们的刀都拔出来了,弓弩也上好了弦,着实吓了俺一跳!”
秦墨“噗”的一口把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哭笑不得的看着铁牛,心想:“你敲个门搞得跟攻城似的,护卫没把你射成刺猬就不错了!”接着秦墨给铁牛也倒了一杯茶水,示意让他坐下慢慢说。
“大人,咱们马上就要拔营了,那五百个玄铁重骑俘虏怎么处理?这些人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处理不好是会出大问题的,要不我把他们都”随即铁牛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那意思不言而喻。
“不能杀!这些人都是主动投降我军的,就算不能为我所用,也不能一杀了之!那样以后谁还敢主动投降我军?更何况现在的巴林部陷入了争夺汗位的内斗之中,这些人又是巴林部大汗的嫡系部队,他们此时就算逃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不如我先去威逼利诱一番,再做决定不迟!你以后啊凡事要多动脑子,不要只是一味杀戮!”秦墨指着自己的脑袋对铁牛说教着。
铁牛满脸不服气的小声嘀咕道:“哼,哪次不是你下的军令!你还好意思说俺?”
“你在那嘀咕什么呢?是不是说每次都是我下的军令?”秦墨被铁牛那委屈的微表情逗得直想笑,忍不住调侃道。
“这你都知道?”铁牛听到秦墨的问话,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反问道。话一说出口,铁牛就后悔的捂住了嘴。
秦墨看着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被他那憨厚的窘态逗得哈哈大笑。
随后,两人一同来到了关押玄铁重骑的战俘营。秦墨下令让士兵们把玄铁重骑的高级军官都召集过来,他打算给这些人开一个招降大会。
没过多久,玄铁卫中的四名百夫长就被召集到了沙岭驿的议事厅里。
秦墨面带微笑,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他语气平和地对这四位百夫长说:“玄铁卫的兄弟们,我一直对你们的战斗力深感钦佩,真心希望能招募你们加入我的碱厂堡军,为我效力。不知道你们是否愿意考虑一下呢?”
听秦墨说完后,玄铁重骑的四名百夫长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之色,好像秦墨招降他们早就是他们意料之中的事情,其中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他们四人中年纪最大的一位百夫长,等待他给秦墨做出回应。
“怎么称呼?”秦墨对着最年长的百夫长问道。
“大人叫我达西就好了!”
“我看他们都听你的,如果为我效命,你们有什么条件?”秦墨直截了当的问道。
“一、我们要求和大人的骑兵待遇相同;二、三年以后还给我们自由。三、我们只听命于你一人,不接受大明其他官员的调遣。您若是答应我们这三个条件,我们就跟你干了!”达西不假思索的说出了玄铁卫的条件,看样子是他们早就商量好了的,他说完之后,四人一脸希冀的看着秦墨,好像生怕秦墨不答应似的,想想也是,毕竟他们只是一群战败的俘虏!如果双方谈崩了,那也就意味着他们生命走到了尽头!
“我全答应!但是我也有三个条件:一、严格遵守我碱厂堡军的军纪,如有违反严惩不贷;二、三年内完全服从我的命令,不得有任何违抗之举;三、必须打乱原有建制,分散到我的骑兵队伍中,与其他士兵一同接受训练和指挥。能不能做到?”秦墨目光锐利,语气坚定,仿佛他的话就是不可违背的军令。
达西微微一愣,他没想到秦墨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很快就恢复了冷静。他心中明白,如果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做出一些牺牲和改变。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回答道:“呃…能!”虽然有些许犹豫,但他还是决定相信秦墨,相信这个充满活力和潜力的年轻将领。
“好!好!好!”秦墨简直欣喜若狂,激动得连说了三个好字,随后大笑着拉着玄铁卫的四名百夫长,迫不及待地跑到战俘营去宣布这个好消息。
四名玄铁重骑的百夫长当着所有战俘的面,郑重其事地宣布他们将正式加入碱厂堡军。将近五百名玄铁卫则被秦墨打散,分别安排进了他自己的骑兵营里。原来的玄铁卫将官们依然在碱厂堡军的骑兵营中担任要职,不过职位名称有所变化,百夫长变成了百户,而什长则成了小旗官。
完成这些安排之后,秦墨带领着五百名玄铁重骑来到了沙岭驿的空旷地带。他们神情肃穆,对黄教中至高无上的佛主——大日如来庄严起誓,表示一定会遵守双方的约定,如有违背誓言,必将遭受天谴!
当五百名玄铁重骑得知秦墨竟然也对黄教抱有好感的时候,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亲切之感,与秦墨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了不少!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沙岭驿被一片欢乐祥和的氛围所笼罩。一场盛大的篝火晚会正在这里热烈地展开着。
在熊熊燃烧的篝火旁,朝鲜族、蒙古族、女真族、汉族、回族以及其他一些难以叫出名字的人们汇聚一堂,他们身着各自民族特色的盛装,脸上洋溢着喜悦和热情。
烤肉的香气弥漫在空中,人们围坐在篝火边,一边品尝着美味的肉食,一边痛饮着香醇的美酒。欢笑声、歌声此起彼伏,舞蹈更是将整个晚会推向高潮。
在这个夜晚里,不同民族之间的隔阂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相互欣赏和尊重。大家手牵着手,共同起舞,用音乐和舞蹈传递着友谊与团结。
篝火越烧越旺,照亮了每一个人的脸庞。这个夜晚成为了所有人心中难以忘怀的美好记忆,也让所有人明白了一点:尽管他们来自不同的民族和地区,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主子——秦墨,所有人都相信秦墨一定会带领他们过上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