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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嫣梦抬起眼眸,难以置信地瞥了明月一眼,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才明月在江彦离去时所说的话语。
她匆忙低下头,紧紧抓住衣襟的双手再次用力收紧,身体不自觉地向床铺深处退缩,眼底的惊恐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愈发加深。
那张小脸充满了警惕和戒备,似乎担心明月会突然对她采取不利行动。
明月察觉到这一情况后,轻轻叹息一声,稍稍挪动了一下身体,让自己坐得更为舒适些。
她温和地注视着黎嫣梦,用轻柔的语调说道:“嫣梦,你不必如此提防我。事实上,小王爷的心里有你,我看得出来。”
“不!没有!”黎嫣梦没想到明月不但没有半点动手的意思,而且还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她本能地就激动起来,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不要激动。”明月看着黎嫣梦苍白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晕,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温柔地安抚着她,“你听我说。”明月再次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痛楚,仿佛是在回忆自己的过往,“我是过来人,我看得出来。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是为了什么,不过他的心里真的有你!”
黎嫣梦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明月,那双眼睛仿佛要穿透明月的内心,探寻她话中的真假。
过了许久,她才突然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说这个?”
“很奇怪是不是?”明月看着黎嫣梦,突然咧嘴笑了,但那笑容中却似乎藏着无尽的深意。
刚才我还那样对待你,现在却对你说这个,你觉得很奇怪是不是?”明月脸上的笑意慢慢的加深,看在黎嫣梦的眼里,心却一阵阵的疼了起来。
这是怎样的笑容,竟然让人感到如此的悲伤,仿若此生再无可恋。
又带着一丝不甘。不甘什么呢?是不甘就这样的逝去吗?
想着,黎嫣梦的心又是一震,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词?不甘逝去?逝去?!
明月见黎嫣梦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脸上全是疑惑,不禁自嘲地一笑:“你不用拿这种眼光看我!其实,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认为我……只会靠男人?不要脸?”
明月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苦涩,她直勾勾地盯着黎嫣梦,突然连珠炮一般地说出了许多。
黎嫣梦被明月这样一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的脸已经有些泛红,现在更是红上加红。
因为明月说的这些,确实是她心里所想过的。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看待明月,但此刻,她无法否认自己内心的想法。
明月看着黎嫣梦的神情,脸上露出了一副了然的模样,语气一转,身上带上了一丝淡然,透出一丝清冷。
她收回了看向黎嫣梦的眼光,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望着屋顶,眸光渐渐变得有些散漫,声音也仿佛从远方飘来:“你不用不好意思,我已经习惯了。可是,哪一个女人是天生就愿意沦落至此的呢?哪一个女人愿意让自己的玉臂被千人所枕?若不是……”
明月的声音在这里顿了顿,她的脸上浮出一抹深深的痛楚,仿佛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再次涌上心头。
“若不是遇见了他,我现在也许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深闺女子,或许已经嫁人生子,拥有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一个聪慧可爱的孩子。那时的我,会穿着绣花鞋,在春日里赏花,夏日里纳凉,秋日里赏月,冬日里围炉。生活虽然平淡,但却充满了温馨和幸福。”
明月脸上的神色渐渐柔和起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憧憬,这种温柔的气息仿佛具有感染力,让黎嫣梦也暂时忘记了自己的伤痛,心中涌起了一股温暖。
这份温暖并未持续太久,明月的情绪突然发生了剧烈的波动。
“就因为他!就因为他!”明月的牙齿突然紧紧地咬了起来,粉脸因愤怒而有些扭曲,一抹狠戾在她脸上浮现出来。
她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怨恨,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和愤怒都倾泻而出,“从此之后,我诅咒这个世上的所有恩爱夫妻!我看见人家的幸福,我就想拆散!”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黎嫣梦吓了一哆嗦,她本能地往床里面缩了缩,仿佛想要逃离这股阴郁的气息。
明月见到黎嫣梦听了自己的话后,脸上的红晕瞬即退去,身子又往床里面缩了缩,但那双眼睛里依旧透着一丝倔强,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明月心中不禁涌起一阵不忍,她知道自己的话可能吓到了黎嫣梦,但这也是她内心真实的感受。
明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努力将一身的阴郁和戾气收敛起来,脸上的阴霾慢慢散去。
她嘴角一勾,扬起一抹自嘲的笑意,说道:“想归想,我终究还是心软,狠不下心来。说这些,也只是希望你能明白,小王爷对你的感情并非你所想的那样简单。”
说着,明月扭过头,眉眼专注地盯着黎嫣梦,一脸的正色,一字一句说得清晰而坚定:“我看得出来,小王爷的心中有你。他的眼中虽然带着怒意,但是眼底的不忍和心疼,明明白白地写在那里。只不过你没有看见,或者说你根本不屑去看!”
“真的吗?”黎嫣梦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敢相信小王爷竟然真的在乎自己。
明月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鼓励和肯定:“是真的,嫣梦。你要相信自己的感觉,也要相信别人的真心。小王爷虽然不善言辞,但他的心意是真实的,你可以用心去感受。”
“不!没有!不可能!”黎嫣梦听得一愣,猛地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明月,声音中充满了不可置信,“这不可能!不是真的!”
她的心底在激烈地呐喊,仿佛要否认这一切,却又无力反驳。
明月淡淡地扫了黎嫣梦一眼,声音再次变得悠远而深邃:“其实,你们两人都太过倔强。他在等着你低头,想尽一切办法逼你低头,而你,却是一个外柔内刚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肯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