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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玉儿从车里下来,一把拽住梁子跃,说:“梁火儿,你快走,我已经不能复生了,肉身都没有了,你不值得为了我和地府闹掰。快走!”
判官在水里一露头,喊道:“谁也走不了,你们这是要造反的节奏,走到天涯海角也要抓你们回来!”
梁子跃说:“我没打算走,我只是想让你们开恩,让左玉儿再活一些年。她年纪轻轻,二十岁都不到,现在就是不是太可怜了。”
判官哈哈大笑,结果灌进了一肚子水,不敢再笑,游上岸来,哈哈笑了两声:“你还真会说笑话,她是地府犯人,本应受到惩罚,现在又拒捕袭警,多了一条罪名,你还敢说让她多活几天?我看你应该求我在油锅里少炸她一会儿更加贴近生活!”
梁子跃说:“那你倒说说,如何才能让左玉儿再活回去,只要你有条件,我就答应你!”
判官还没好说话,被金箍勒得紧紧地白无常嚷道:“让他自己毁了魂魄,永不超生,就可以放过那个小丫头!”
判官回头大骂:“蠢材,我做事用得着你来教么!我会找你说的做吗?”然后回过头,对着梁子跃说:“你要是自己毁了魂魄,永不超生,我就让这个小丫头再活几年。”
梁子跃说:“那好,你是地府高级长官,希望你不要出尔反尔!”说完,腰间拔出神芒,就要照着自己胸口扎下。
左玉儿赶紧抱住,痛哭流泪:“梁火儿,你别傻了,我不怪你啦,你不要死!”
这时忽然一阵阴风刮过,梁子跃只觉得面前一花,手里的神芒竟然被打了下去,但是没有脱手,而抓住神芒的,是一把拂尘的穗子,而拂尘的手柄,握在一个邋里邋遢的老道手里。
老道本来想用拂尘夺下他的神芒,但是虽然阻止了梁子跃的神芒扎进心窝,却根本没有把神芒夺过来,不由惊异地“咦”了一声。
梁子跃抬眼问道:“尊驾是谁,要干嘛?”
老道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焦黄的牙齿:“老哥哥,做人尚且偷生,做了鬼还这么想不开么,你这一下子下去去不是要烟消云散了。再者说,这判官的话你也信,还有些智商没有呀?”
旁边判官怒道:“邋遢道人,本官办案,你不许胡闹!”
这个道人便是当初梁婧请灵请来的邋遢道人,生前也是一位茅山宿老,生性邋遢随便,道号就叫做随便道人。他乃是一个闲云野鹤,平时游历四方,不受地府管辖,今天刚和棋友下棋回来,在桥头遇上梁子跃要自杀,赶紧上前阻止。
随便道人看看判官,说:“你办你的案,我聊我的天,咱们互不相扰。”
然后又回头对梁子跃说:“我刚才听了个大概,好像是说你死了,这个小姑娘就活了是不是?”
梁子跃点头:“左玉儿死于我的手里,我要用我的命换她回去。”
随便看看一旁泪流如雨的左玉儿,摇头叹道:“我只道是年轻人才会做冲动的傻事,没想到你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糊涂。”
梁子跃见他夺自己神芒的手法,知道是个高人,于是鞠躬说:“请道长指点迷津。”
随便道人说:“他答应你以命换命,但是你要是烟消云散了,谁能保证他不把这个姑娘抓走?到时候你不知道,这姑娘打不过他,自然是他自己掌控大局。”
梁子跃说:“请道长明示。”
随便道人笑道:“看你有神芒在手,必是道法中人,何必听命于一些迂腐官吏的管理呢!”
判官一旁又怒吼起来:“随便老道,你这是教唆他人造反的节奏!别以为自己有一些功德就可以为所欲为,本官要是上奏到阎王那里,你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随便道人说:“阎王知道你连一个散魂都收拾不了,说不定嫌你没用,换了随便我做判官呢!哎呀,这要是让我当判官还真麻烦,我不喜欢坐豪车,也不喜欢身边跟着一帮拍马屁的鬼,但是要是不接受这些,那就不像是判官,少了些官威,这可怎么办呀!”他说的煞有其事,就好像阎王真的想让他做判官了一样。
判官知道这些茅山老道很是难缠,不过上一次和梁婧斗法那一次已经算是屈服一次,今天要是再让步,恐怕以后这个官是真的难做了。
判官说:“邋遢鬼,别以为本官是怕你,这一次这个丫头是已经挂了名的犯人,你不让我抓人,就是公开和地府作对,你不要倚老卖老!”
随便道人说:“我很老么?有什么可卖的?我是有理走遍天下之人,又不是和你胡搅蛮缠。人家小姑娘花样年华,纵然有错,可以教育批评,指正一下,说不定还是个有为青年,哪能动不动就让人下地狱!”
判官冷笑:“好呀,既然你这么有道理,敢不敢和我一起进酆都城,面见阎王,到时候你有什么道理只管讲来,不要在这里难为本官!”
随便道人是个闲散心性,让他闲扯打屁一个顶俩,要是真的上大雅之堂,据理力争,正正经经的辩论是非倒还真不是他的强项。他可以无视判官,可以戏耍阴差,但是阎王面前,却不可以任意胡为,判官一激他见阎王,他不由犹豫了一下。
旁边梁子跃却是生死不怕,为了救回左玉儿,见玉皇大帝也无所谓。挺胸上前:“可以,我们去和阎王理论!”
判官实际也不愿意惊动阎王,但是看眼前的形式,有一个勇猛的梁子跃已经够难缠了,再加上一个无理取闹 的随便道人,要是真打起来也占不到便宜,再说要是真的把随便道人给伤了,他后边可还有一大堆的难缠的茅山道士呢。于是点头:“走吧,我们现在就进酆都城!”
随便道人低声在梁子跃耳边说:“老哥哥,官官相护,你没有根基,见阎王未必合适,说不定你们两个一起押进地狱,依我看,你还是快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