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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薛姐刚才去那屋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她闪烁其词地搪塞了过去。我说看到了一栋像古代青楼一样的小木屋,还看到了陈凡和一个穿旗袍的女人。
没等我说完,薛姐便打断了我的话,说我肯定是看花了眼。还说今晚这八门村不对,不适宜久留。
薛姐拉着我出了村。
从甄道长跟我说的那番话来看,要想出这八门村应该是很难的,可薛姐根本没费什么力气,便拉着我出了村。
我得回老家去找一下爷爷,问问爸妈和八门村的事。
次日一大早,我便乘班车回了五林村。
夏家的老宅和祖坟,都是在五林村的。五林村之所以叫这么个名字,据我爷爷说,是因为有五片林子守着。
五片林子守着,这话听着,我总觉得不靠谱。
不过,有一点确实是挺奇怪的,凡是外村的人,在走进村附近的那五片林子的时候,都很容易迷路。只有本村的人,才能把他们带出来。
有句老话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五林村的村民靠着这五片林子,很自然就打起了林子的主意。
有过驴行经历的人有可能遇到过,那就是在走到某一个地方之后,gps、指南针之类的玩意儿会突然失灵,让你失去方向,怎么走都走不出来。但在遇到当地人之后,让他带着你走,很容易就能走出来。不过那种带路,你或主动或被动,都是得给些钱的。
最开始带人出来的时候,村民们确实是好心帮忙,没想过要钱。但是,有些外来的朋友,觉得村民们帮忙带了路,为表心意,会主动表示那么一些。
人心都是贪的,最开始是别人给就接着,不给就算了。
谁都知道,带路赚钱远比干农活养家要轻松,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村民开始不给钱就不带路了,甚至还有人,故意把别人带去那人迹罕至的地方,不给钱就不把你带出来。
爷爷说,正是因为村民们的贪得无厌,胡作非为,才败坏了五林村的风水。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原本人丁兴旺的五林村,开始慢慢衰败了。
我们夏家那药铺,本是在村里的。村子败了,爷爷才把它搬到了火葬场那里。
干我们这行,因为治的是那种病,极容易沾惹因果,所以凡是风水被败掉了的地方,都尽量别去。爷爷在把药店交给我的时候,叫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来找他,有一层意思,就是叫我别随便回五林村。
至于爷爷,他已经把药店交给了我,算是衣钵已传。所以这个禁忌,对他并没有多大的影响。人老了都会思乡,五林村毕竟是生养爷爷的地方,就算是再破败,他也想在这里终老。
我回了夏家的老宅,院门是虚掩着的。我推开一看,发现院子里很干净,像是刚被打扫过。堂屋的大门是半开着的,我径直走了进去,喊了好几声爷爷,却没人答应。
最后,我在那张八仙桌上看到了一张纸条,是爷爷写的。
他说我已经成年了,自己惹的祸自己了,他已经传了衣钵给我,要再出手,便违背了祖宗的规矩,是要丢性命的。此外,他还说我什么时候离开五林村,他就什么时候回家,要我想他无家可归,可以在这里死等。
最后,爷爷说家里来了条狗,每晚都瞎叫,吵得他睡不好,让我带回药店里去。若是不想养,可以直接宰了吃狗肉。
“汪汪!”
真有狗在叫,我顺着叫声往风车底下看去,那里站着一只凶巴巴的,个头只有我脚掌那么大的汪星人。
虽然这中华田园犬的肉是可以吃,但这小家伙,最多只有一个月大。这么小,怎么吃啊?就算要吃,也得养肥了之后啊!
我伸手过去抱它,那小家伙还不给面子,居然汪汪地要咬我。桌上有些爷爷没吃完的腊排骨,我拿了一块,给那小家伙递了过去。
刚才还要咬我的小家伙,一看到这个,赶紧就跑了过来,咬住腊排骨就开始啃。
吃了我的腊排骨,那就是我的狗了,现在想要抱它,它也不躲了。
这狗是我用一根腊排骨哄到手的,于是就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小馋馋。在取完这名字之后,我才想起薛姐叫薛小婵,我叫这小狗小馋馋,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打死我?
本来是想回来问爷爷八门村是怎么回事的,结果他躲了,还甩了只狗给我。这小东西,虽然没有泰迪、哈士奇什么的金贵,倒也挺可爱的。再则,药店那地方,养金贵的狗还不一定养得住。这种土狗,在哪儿都是好养活的。
我抱着小馋馋离开了五林村,刚一走出村口,这小家伙就尿了。尿之前它也不叫一声,直接就尿在了我手上,气得我打了它屁股两下。
我打它的时候都没用力,小馋馋却在那里呜呜地瞎嚎,就好像我欺负了它似的。
小狗在手,就等于有了个小朋友。有这小家伙闹腾,坐车倒也不那么无聊。在天快黑的时候,我赶回了市里,随便找了个馆子,点了两个菜。
小馋馋这小家伙,还挑食,我喂它肉不吃,非要啃骨头。害得我多点了份糖醋排骨,全给它了,我一块没吃上。
回到药店,我找来了旧棉絮,在药柜后面给小馋馋弄了一个狗窝。它刚钻进去,薛姐便来了。
“你这一整天都不见人影,跑哪儿去了啊?”薛姐问我。
“弄狗去了。”我鬼扯了一句。
“弄狗?你弄来干吗?”薛姐笑呵呵地问。
“这药店就我一个人守着,不在的时候,得养条狗看着啊!像你这样的不速之客大半夜跑我店里来,我好放狗咬啊!”我跟薛姐开起了玩笑。
“那你倒是放狗咬我啊!”薛姐笑呵呵地说。
“小馋馋。”我喊了一声。
“你叫我什么?不许瞎叫,外人听到多不好?”薛姐的脸刷的羞红了一些,看来她以为我是在喊她。
“汪汪!”
吃了我的糖醋排骨,小馋馋还是很听话的。这不,我一叫它就跑出来了。
“自作多情,谁叫你啊?我叫的是它。”我指了指小馋馋,说。
“你居然叫它小婵婵?你肯定是故意的,看我不打死你!”薛姐一直都有女汉子的范儿,顺手就拿起了墙边的扫把,对着我招呼了起来。
“这个小馋馋,不是薛小婵的婵,是馋嘴的馋,是因为它馋嘴,我才取的这么一个名。”我一边躲,一边解释。
“汪汪!”小馋馋对着我叫了两声,就好像我是冤枉了它,它根本就不馋嘴似的。
“你看看,小馋馋都说你是在骗人!”薛姐用扫把头狠狠地在我屁股上打了两下,然后把小馋馋给抱了起来,说真可爱,她要了。
“放开那条狗!”虽然我喊得很大声,但还是没能阻止薛姐。她说把小馋馋借给她玩一晚上,明天早上再还给我。然后,她真的就抱着小馋馋回她店里去了。
小馋馋这个没良心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薛姐的怀里太舒服了,不仅不反抗,甚至连吭都不吭一声。
薛姐把小馋馋抱走了也好,因为这一晚,注定是不会太平的。这不,薛姐前脚刚走,一辆红色的slk停在了马路边上。
车门开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她还是穿着黑色连衣裙,还是那么漂亮。走路的样子,透着一股子优雅,不是薛姐女强人般的风风火火。
没错,她就是陈慕慕,为陈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