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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旻哭得一抽一抽的,沈子菱安慰她:“好了,别哭了。哭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们先冷静一下,想想接下来怎么自救。如果对方真能只手遮天,那即便是同意卖名额,对方也不见得就会放过拥有名誉的原生。”
凭借邓旻的才干和不要命的拼搏劲儿,日后哪怕不能寻得良师,进了医院,升迁也不见得会慢。
一旦她日后有了名利地位,那对唐婉清来说,就是一枚定时炸弹。
唐家若真的位高权重,应该深谙其中道理。
所以他们为了给唐婉清除掉障碍,就不可能让邓旻再有正常的学习机会,也不可能让她有去正常大医院的机会。
被唐婉清盯上,这个名额卖与不卖,若不反抗,其实人生轨迹肉眼可见的到顶了。
沈子菱把自己的猜测告诉邓旻。
女孩惊讶大喊:“天啊,子菱,那我怎么办啊?照你这么说,那我岂不是一辈子都完蛋了?”
“得自救,我想想。”
邓旻却已经崩溃了,大哭道:“怎么想啊呜呜呜,你不是我,被盯上的也不是你。不对啊子菱,你去的明明是比我更核心的地方,按理说你的分数应该比我高,为啥他们找我不找你啊……呜呜呜……”
沈子菱摸摸她的脑袋:“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只有我不同意,他们才会买你的名额。如果我同意了,他们就不会为难你了。”
邓旻整个人呆住。
她擦了擦眼泪,坐起身,一脸不可思议望着沈子菱:“子菱,你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是那个学姐?”
沈子菱简单解释说:“没有学姐,是误传。方子是我给的,治疗方案也是我给的。秦文琮和黎星,都是我诊治的。这件事一定是在谣传中,被人误解,所以越来越偏。”
邓旻下意识握紧了沈子菱的手,哽咽道:“子菱,怎么办啊。你一定不会同意的对吧?可如果你不同意,那我———”
“我会同意,你放心吧。”
邓旻又担心她:“可是子菱,如果你同意了,就像你说的,卖与不卖,你的前路就都被他们盯死了,他们会压着你不会让你出头啊!你一辈子就毁了……”
沈子菱心里有数,简单解释说:“就像你说的,卖与不卖,我都会遭殃,不如让我一个人担下来。你放心,这件事落在你的头上,以你一个人的能力,没办法解决。
落在我头上,我起码有转圜余地。并且,这件事,也不一定倒霉的是我。若他们真执意要拿我的名额,那且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能不能一口吃得下这个大胖子,会不会撑死……”
邓旻显然听不懂沈子菱在讲什么,擦了擦眼泪:“子菱……你真有办法?这件事,除非有人为你做主,否则你……”
“在a区的所有军民群众,都能为我做主。我就不行,他们再大的腐败和官威,能压得住民声。”
邓旻:“子菱,你是不是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了?”
两人正说话,有人来敲门。
邓旻抓紧了她的手,紧张道:“子菱……”
沈子菱拍拍她的手,宽慰说:“放心吧,没事。我能解决。”
快到凌晨,沈子菱突然被负责此次行程的郑老师单独叫过去谈话。
等进了房间,郑老师拎出来一个箱子,放在沈子菱跟前说:“沈同学,我叫你来呢,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这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也是莫大的荣幸。”
沈子菱权当听不懂:“郑老师,什么好事?莫非,学校是想在政府褒奖下来之前,先行给我奖励?那我可就却之不恭了。是现金奖励,还是奖状证书?”
郑老师当着沈子菱的面把箱子打开,里面是满满当当的崭新钞票!另外,又给了她一份儿协议书。
他开门见山说:“这里只是定金,如果你同意,并且签了协议,这箱子里的钱就归你了。”
沈子菱的目光没在那箱钱上多停留一眼。
一箱子能装几个钱?如果是以前,这钱对她的诱惑,可能还有一些。可是现在,这钱对她而言太少,都不能引起她内心的半点波动。
沈子菱看了眼这份儿具有法律效益的协议书,看乐了:“郑老师,你这份儿协议书如果登报,我保证,一定会成为人类历史上,最不平等的条约!”
上面的内容倒是简单明了。
如果沈子菱同意把这次义诊的光荣名誉卖给唐婉清,那么就能拿三十万。拿钱之后,她一辈子不能与人提这件事。
如果以后唐婉清的事情被人知道,并大肆传播,不管这事儿是不是从她嘴里穿出去的,拿她都得为此事负责,并且一百倍赔偿。
也就是说,她不仅要为了唐婉清断送好前程,还要为唐婉清以后的人生负责。
沈子菱笑出声:“郑老师,您是不是觉得其实什么冤大头?是什么可以随意剥削的牛马?还是说,您压根不是人类思维,所以才会不理解我们做人的看到这种不平等条约,会产生这样的抵触情绪?”
郑老师听出来沈子菱是在骂自己。
邓旻这个高年级的学生都不敢得罪自己,这个沈子菱,居然敢明着讽刺。
还嫌苍南镇不够苦?
郑老师冷哼了一声,威胁说:“沈子菱,你可要想清楚了。这里,只是定金。事成之后,剩下的钱也会很快到你的账户。你觉得这歌条约不公平,那你当然可以拒绝。只是——”
男人特地停顿了一下,用手指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黑边眼镜框,笑容冷森:“你可要想清楚,拒绝的后果是什么。你知道,上一个得罪唐家的医学院女学生,现在如何了么?”
他特地卖了个关子。
沈子菱一脸疑惑望着他:“怎么了?”
郑老师的声音听起来像削骨头的冰刀:
“不到一年就被开除,精神失常,如今在乡下牛棚里住着,生了十几个孩子,还不知道是谁的。你仔细想想,能考上医学院的女学生,是多优秀。她的家境,难道能比你差?到头来,不也变成了疯子,沦为了牛棚里被万人践踏的一条母狗……”
郑老师在说这个的时候,看沈子菱的目光,宛如餐厅臭水沟里的废油,一股恶臭的气息几乎扑面而来。
这种具有反差冲击力的描述和威胁,让沈子菱觉得恶心。
原来唐家干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是很多次。
怪不得唐婉清这么有恃无恐。
沈子菱平直的唇角往上扯:“我倒是愿意卖,可唐婉清,她敢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