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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实验室里,只有显微镜发出的蓝光在黑暗中微微闪烁。艾玛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指节轻轻按压太阳穴。第十七次尝试,第十七次失败。显微镜下,人类与壁虎的基因序列依旧像两条固执的丝带,始终无法真正交织在一起。
腕表已经指向凌晨三点。实验室里弥漫着咖啡的苦涩气味,混合着消毒水的刺鼻。艾玛的白大褂上沾着早已冷却的咖啡渍,头发凌乱地扎在脑后,几缕碎发固执地贴在她布满倦意的脸上。
\"还在坚持?\"
李默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把艾玛吓了一跳。她转身看到李默倚在门框上,实验室的应急灯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他手里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香气顺着凌晨的冷空气缓缓飘来。
\"基因序列又开始排斥了,\"艾玛接过咖啡,苦笑着说,\"就像两块互相排斥的磁铁。\"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马克杯,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李默放下咖啡,俯身凑近显微镜。洁白的实验服在蓝光下泛着幽幽的光。\"也许,\"他若有所思地说,\"我们一直在想错方向。不是强迫它们结合,而是需要一座桥梁。\"
艾玛猛地抬起头,疲惫的眼睛突然闪现出光芒。\"你是说——创造一个媒介?一个能够同时与两种基因和谐共存的新序列?\"她的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颤。
正当李默要回答,实验室的玻璃门突然被推开。杰克大步走了进来,手中的平板屏幕闪烁着刺眼的数据流。他的表情凝重,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你们得看看这个,\"他的声音略显嘶哑,\"上一轮实验的数据分析结果很不寻常。\"
三人凑在一起,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和图表。随着阅读的深入,实验室的温度仿佛降低了几度。艾玛的手指微微发抖,李默的下巴绷得更紧了。
\"这意味着\"艾玛的声音几乎是一声耳语。
\"我们可能正在创造一个全新的物种,\"杰克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一个介于人类和壁虎之间的存在。\"
实验室陷入死寂,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远处的制冷机发出规律的嗡鸣,更衬托出此刻的压抑。
\"我们有这个权利吗?\"莉莉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她纤细的身影在实验室的灯光下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她的声音轻柔却沉重,\"创造新的生命这不是在挑战自然法则吗?\"
\"如果这是拯救两个世界的唯一希望呢?\"马克的声音从角落传来。他站在监控屏幕前,脸色在屏幕的蓝光中显得格外苍白。
李默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咖啡混合的气味。\"这个决定太重大了,\"他缓缓说道,\"我们需要好好讨论。\"
当晚,五个人聚集在实验室的会议区。深夜的灯光在磨砂玻璃天花板上投下朦胧的光晕,会议桌上散落着各种数据报告和半空的咖啡杯。空气中弥漫着焦虑和疲惫。
\"让我们逐个发表意见,\"李默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解开了领口的扣子,露出里面略显皱褶的t恤。\"艾玛,这是你的项目,你先说。\"
艾玛慢慢放下手中的平板,屏幕的光在她脸上投下莹蓝色的光。\"作为科学家,\"她摘下眼镜,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我不得不承认这个发现令人兴奋。我们可能站在揭示生命奥秘的门槛上。但\"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但作为一个人,我害怕我们正在打开潘多拉魔盒。\"
杰克不自觉地敲打着桌面,指节发出轻微的叩击声。\"从技术角度看,这是前所未有的突破。但如果这项技术落入他人之手\"他没说完,但每个人都明白他的担忧。监控屏幕上闪烁的红点似乎变得格外刺眼。
\"但如果这真的能拯救生命呢?\"莉莉突然打断了他。她一直站在角落的盆栽旁,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叶片。\"作为医生,我见过太多无法治愈的疾病,太多无助的病人\"她的声音微微发颤。
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空调的嗡鸣声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李默站起身,走到投影屏前。屏幕上显示着基因序列的3d模型,蓝色和红色的螺旋在黑暗中缓缓旋转。\"也许,\"他深吸一口气,\"我们应该把重点放在如何控制这项技术上,而不是要不要继续。\"
他转身面对团队:\"我们设定严格的界限。只研究基因层面的融合,不进行整体克隆。所有数据必须严格保密,实验室采用最高级别的安保措施。\"
艾玛的眼睛亮了起来:\"我可以重新设计实验流程,把研究限制在细胞水平。\"
\"我负责数据安全,\"杰克迅速接上,\"三重加密,离线存储,任何数据传输都要经过多重验证。\"
\"实验室安保交给我,\"马克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屏幕的光芒。\"没有授权,连只蚂蚁都别想进来。\"
莉莉从角落走出来:\"我会全程监控实验对象的生命体征。发现任何异常,立即终止。\"
李默看着他的团队,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即使面对如此艰巨的选择,他们依然保持着专业和理性。\"那么,\"他环视一周,\"继续?\"
所有人都郑重地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被按下了快进键。艾玛几乎以实验室为家,简易床铺上总是凌乱地堆着实验服和文献资料。杰克把自己关在服务器机房,敲击键盘的声音昼夜不停。马克增加了巡逻频率,每个角落都装上了新的传感器。莉莉的工作站多了几台生命体征监测仪,屏幕上的数据不断跳动。
李默在所有人之间穿梭,既是主心骨,也是知心人。当艾玛连续工作到极限时,他会强制她休息;当杰克为系统漏洞焦虑时,他会提供新的思路;当马克太过紧张时,他会说个笑话缓解气氛;当莉莉对某些数据犹豫时,他会与她详细讨论。
终于,在第三十八次尝试后的一个深夜,希望的曙光出现了。
\"快来!\"艾玛的声音通过内部通讯系统回荡在实验室各个角落,声音里是难以掩饰的激动。
所有人冲向她的工作站。显微镜下,一个细胞正在进行分裂。它的基因序列中,人类和壁虎的特征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就像一曲优美的二重奏。
\"我们做到了,\"艾玛的声音有些哽咽,\"这是一个真正的突破。\"
实验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个人都意识到,他们刚刚创造了历史,也跨越了一道不可逆转的界限。
就在这时,警报声突然响起。刺耳的声音打破了这历史性的一刻。